:“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李隆基在她的手触到他胸口的瞬间停住,他悬在她上方冷笑的盯着她,黑眸深处波涛汹涌,尽是挫败和屈辱。他猛地从她身上跳起,夺门而去。
淼拥着胸前的衣服坐起,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她心如刀绞。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一遍遍的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李隆基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潞州府衙,而是暂宿在张暐的府中。听说夜夜笙歌,与乐师、歌舞伎为伴。
八月底秋意正浓,这几日阴雨绵绵,太阳始终没有露面。阴沉沉的一如淼的心情,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明。德风亭的八角亭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亭下已汇成一道清浅的小河。落叶、枯花填满了整个河道,前不得、退不得,一如她现在的处境。
她知道李隆基不想见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关系。她知道她伤他太深,以致于他不能确定她的感情。确如他所说,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他已经深深刻在她的心里。习惯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习惯他天天陪在她的身边,是那么自然、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静静的站在那儿默默的陪着她,毫无怨言。她真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是她的劣根性在作怪,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又如狗熊掰棒子,抱着一个扔掉一个,最后才发现最初的那个才是最好的。她真的不该这样摇摆不定了,她早已认定他了,不是吗?
张苒静静的站在月牙门前默默的望着她,他真的不该出现,是他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伤害了他最好的朋友,他是个闯入者。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少,玉衡——”淼急急跳下亭子,打着伞一路小跑跑到他的面前。她还不习惯在他的面前叫他的名字,因为她不是那个有资格叫他名字的人。
张苒停下脚步,看着她为他撑开一把纸伞,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竟感受不到秋天的寒凉。他温和的笑笑:“我想等雨停了就走。三郎那边,我想你代我跟他说一声‘保重’,我帮不了他什么,只能日日焚香为他祝愿梦想成真了。你也是,好好保重身体,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温和的眼底藏着浓浓的不舍,却什么也显现不出来。
淼沉重的点点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突然拉着他的手,轻快的道:“走,你陪我到街上逛逛吧。我要买些东西给杜鹃和菁儿,菁儿该有十岁了吧,肯定跟小大人似的了。”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往外跑。
张苒看着她笑意盎然的神情,任她拽着他跑,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的,凡事都是她推着他去做,怎样开始怎样结束,这样很好。他逐渐退去疏离的温和平静,换上清清浅浅的笑意。
秋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昨日晴空万里,早晨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过了晌午反倒停了。太阳逐渐展露容颜,阳光柔和的散在大地上,格外的舒服。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小商小贩又叫卖起来,一切是那样平凡而亲切。
淼兴致盎然的进了一家成衣铺,寻找着她喜欢的款式。
潞州城里没有不认识淼的,看到她来急急的迎了过来,恭敬的道:“姑娘可是稀客啊,听说您一直穿着从京里带来的衣服,从没在我们潞州买过衣衫。府上的丫鬟都说您节俭,但以姑娘的身份,定制几套华丽的衣衫并不为过。虽然小店没有京城作坊手工精湛,但小店在潞州也小有名气,定能让姑娘满意。不知您想要参加什么场合的衣服,家居、晚宴、还是骑马装?”
淼望着热情的老板和气的笑笑,左右打量了一番,问道:“我不是给自己买衣服,我是想买小孩衣服,你们这有吗?”
老板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专注的看了看她的肚子,立刻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