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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3 / 4)

……从此,这一道活驴肉便成了旮旯城王宫的上品名菜。马黑马一吃上瘾,竟一发而不可收,每过三日五日,就要品尝一下活驴滋味。而且越吃越馋,越吃越挑剔,今天要驴的这个部位,明天要驴的那个部位,不出数月,野驼滩的驴群中到处出现了伤残之驴,有的屁股上被剜去一块,有的胸胛上被割去一刀,还有的被削去一只耳朵或剁掉一只蹄子,那悲惨之状真不堪言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偶尔有某一头被他特别看中,竟不肯一次放过,而是持久地将驴拴在木桩上,嘴下置一盆清水和嫩草,长期地养着,今日割一刀,明日割一刀,直割得那驴日日惨叫、夜夜呻吟,直到白骨露出、心被掏出,方可死去……

面对如此惨景,不仅令后来的人们闻之色变,就连当时的一部分军民也觉触目惊心,不忍目睹。有一些老兵就感慨万分地说,胡驼子啊胡驼子,多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一入皇宫就变得这么心狠手辣。胡驼子也显出万分的痛苦和矛盾,常常提刀对驴,不忍下手,流泪说道,驴儿啊驴儿,不是我要杀你,实在是国王想要吃你……那两难之状,同样令人心碎。

但不管怎么说,人随王法草随风,既然国王带了头,国民也就竞相效仿,从此红鸟国掀起了一股虐食之风。

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二十六节(1)

二十六

他们开始讲究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讲究起悠悠万事,惟吃为大。活驴肉权当国王的专利,驼羔马驹则属全民共有;虽然下刀剥皮时还有点于心不忍,但美味入口后的感觉却是心安理得。一时间,人人争当美食家,个个成了八仙客。过去许多五大三粗的汉子,吃肉是双手抱骨头,喝酒是大碗咕咚咽,现在竟忽然变得文质彬彬,雅态可掬。还有一些人,更是把当日听戏文,喧谎儿得来的一些道听途说当作正本,照猫画虎地炮制出各种各样的所谓山珍海味,一时间竞相攀比,互相炫耀成了风气。

可怜那些驴马骆驼,它们原本也是红鸟国的主人之一。战马战驼的功劳自不必说,就是那些野驴野骆驼,也为这支流寇的生存和发展做出过巨大的牺牲。在以往的岁月里,它们为人类提供皮毛、肉食、畜力等等,乃是一种正常的循环规律,就像草木的荣枯一样。但现在的这种行为,却彻底打破了生物互存之链,变成了一种畸形的专断。一些老马老驼就心寒了,它们常常望着那些幼小的驼羔马驹,怆然涕下,无声落泪:变了,变了,人心变了!……而一些野驴们则不似马驼那样对人类情深,它们已开始默默地、怨恨地,再次离开这块曾经生它养它不知几百年几千年的野驼滩,向着更遥远的荒漠地带迁徙……

对此情形,当然也不是人人浑然无觉,一部分老者就率先向国王发出了劝谏:不能啊,不能啊,兴业如同针挑土,败业如同水推沙,如果长此下去,红鸟王国将重蹈危亡之辙!……但马黑马却说:“别假菩萨了!我们吃几匹驴马骆驼算什么,它们吃掉了多少鲜花芳草啊!道理都是一样的!再说,我红鸟王国已进入盛唐岁月,外无强敌入侵,内无匪盗之患,让弟兄们适当吃点喝点有什么大惊小怪?”谏者只好哑然住口。

又过了一段日子,情况愈加难说,不仅动物连遭屠戮,植物也开始遭受荼毒。在以往的日子里,他们吃粮都是吃陈粮,即今年吃去年的,明年再吃今年的。每年的新粮食下来,除了尝个鲜后,都要簸净晒干,储存入库,这样就能常保仓廪不空,荒年不惊。但现在,人们却不那么想了,竟说,陈粮不好吃,不香不鲜,不如新粮好吃,于是就大吃起新粮来。其实,他们的粮食主要是小麦豆子胡麻之类,不是水乡稻米,粮库又是一种地窖式的沙仓,干燥通风,不霉不虫,经一年的储藏后,水分吸干,吃起来反而更有筋骨。可他们偏偏忘了这些,故意地要图什么新鲜。

而且,这种吃新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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