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还没成亲,可别动歪脑筋。”
祝子山关上房门,立即从身上、包袱里翻出所有银两、铜钱,用小戥子细细称了一遍,沮丧地对华安安说:“二两三钱,或是二两二钱,外加十四个康熙通宝。咱们马上断顿了。”
华安安觉得重担都在自己身上,他肯定的说:“放心,老费说只要下上三四盘棋,就能搞到二、三百两银子。”
祝子山背着手踱了几步,说:“不知需要多久?十天还是半个月?”
华安安摇摇头,他怎么会知道?由庄家安排,天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华安安问:“祝领队,你想好拿到钱以后的脱身办法了吗?”在岸上看到香香楚楚可怜的倩影,他不由得有些心动,后悔自己的行为终究会伤害到这个无辜的姑娘。
祝子山眼睛里泛着幽幽的光,坚定地说:“只要有五十两,咱们就可以走。我已经想好,给老费留张条子,说你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返回。然后说归期不定,劝他为妹妹另择良婿。当然,这件事做得很亏心。我四十岁了,从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唉,也是情况逼的。以后回到基地,工作报告上可不能提这些事。”
他望了一眼华安安,看他目光扑朔不定,神情似笑非笑中又透出一些失落。“小华,订婚是权宜之计,你不会当真吧?”
华安安坐下来,说:“我就是觉得欺骗人家小姑娘,心里过意不去。”
祝子山嘿嘿一笑,说:“那你愿意留下来做老费的妹夫?”
“不。”华安安坚决地摇着头。但是,香香给他留下的美丽瞬间,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年轻的心已经荡漾,难以平静。何况,这美丽女孩还是他的“未婚妻”。唉,命运真是捉弄人。
半下午,华安安躺在床上睡大觉。他是懒散的人。从流落到这里,只要有机会,不论白天晚上,他都在床上睡懒觉,积习难改。也难怪研究所诊断,说他的生命活力不强,达不到实验员的身体标准。
祝子山在桌子上摆弄铜钱,思考从扬州返回磁溪的路线和费用。
有人敲门。
祝子山以为是费保定回来了,嘴里亲热地叫着“费兄”,拉开门一看,费香香,手里攥着针线包。
“祝大爷,我在船上看见你的袍边都开线了,您要是不嫌我手工粗,我就替您缝缝。”
祝子山忙不迭地请香香进来,见华安安睡的四仰八叉的,连忙把他捅醒。
“这种事怎么好叫你做?”祝子山客气着,心里觉着诧异,这孩子真大方,一点不知道避嫌。
费香香落落大方的说:“祝大爷,您可甭这么客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是该当的。”
香香的声音清脆悦耳,说话又甜。一口一个“祝大爷”,祝子山心里感到甜滋滋的。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孩子。
华安安懵里懵懂,等看清是香香,连忙笨手笨脚给她搬张椅子。
香香一边缝着衣服,一边和祝子山唠家常。“您可甭听我哥哥吹大话,他就是王爷跟前一跑腿的。又不拿王爷一文钱赏钱,时不时的,还得弄些山货土产去孝敬王爷。在江湖上倒是光鲜,吃得开,走哪人家都给他面子。其实,哑子吃黄连,有苦没处说。”
祝子山心想,她抖落老费的老底干什么?有什么意图?
香香说:“他呀,身上不衬几个银子。打秋风弄几个钱,都不够自己花天酒地赌钱用的。家里光秃秃的,就剩四面墙,从来都不操心。”
祝子山干笑着说:“费兄对你还是、还是倾注了关爱的。”
香香莞尔一笑,说:“这倒是不假,这世上亲戚都没了,就剩我兄妹俩相依为命。他在外面胡混蒙事,撂我一人在家连锅都揭不开啦。”
祝子山和华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