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糟糕了,被發現了。裴亦安有些不安地把門拉開,忐忑地走了過去。「哈哈,早安,昨天真是麻煩你了……」
「怎麼會呢,」薛皓哲很溫柔地笑了起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床單什麼的,到時候我來洗就好。」
「已經拿去乾洗店了,小舅舅你是病人,好好休息,不用亂想那麼多。」薛皓哲把報紙收了起來,「我幫你盛粥,你去刷個牙就來吃飯吧。」
裴亦安「啊」了一聲,有些恍惚地走去了衛生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是覺得,薛皓哲比從前要來得更加溫柔了些。
雖然也已經看過了太多次薛皓哲滿臉笑容的誠懇模樣,裴亦安看到薛皓哲垂下頭來的側臉,還是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沒來由地跳了一下。只要是有薛皓哲在的地方,就好像會吸引他多看幾眼似的。不管做什麼事都覺得優雅又有魅力,完美零缺點。
要是薛皓哲也會有沒法解決的事就好了,要是薛皓哲也有一天會拜託他什麼事就好了。
雖然也談不上是要「報答」,但是他也會想為這個人做些什麼,做一切他可以做的,給這個人可以給予的一切來感謝他的溫柔。
不過,像薛皓哲這樣的人,究竟會缺什麼呢?
「小舅舅,來,喝粥吧。」
「啊,好。」
裴亦安剛拿起筷子,薛皓哲就把盛好的粥遞了過來,裴亦安手裡的筷子扭了方向,就打飛了自己的眼鏡。裴亦安的眼角也被刮到了一下,立刻就淚眼朦朧地彎下腰去,「好痛……」
薛皓哲雖然慢了半拍,但立刻反應了過來,蹲到裴亦安的面前去,「沒事吧?」
裴亦安揉著微微發腫的眼角,倒抽著涼氣,卻依然溫良地笑著,「沒事,只是稍微帶到了一下……」他摸一摸鼻樑,「哎?我、我的眼鏡呢?」
裴亦安的近視度數不淺,趴到地上去撿的時候也完全沒有目標,只好伸出手來亂摸,「是掉到哪裡去了……」
不經意之間,他就摸到了薛皓哲骨節分明,修長纖細的手指,那溫度傳遞到他的手心,也是溫暖舒適的。
就在裴亦安發愣的當口,薛皓哲拿起了他的黑框眼鏡,架在了他的鼻樑上。
裴亦安眼前的頓時是又一次清晰明亮起來的世界,模糊曖昧的暖色燈光下,薛皓哲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只離他不到三十公分,裴亦安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哎……?」
他把眼鏡拿了下來,「鏡片……碎了。」
本來就是跟隨他長達六年的眼鏡,摔摔砸砸也不知道有過多少次,終於量變達到質變,粉身碎骨了。
跪在地板上的薛皓哲也湊了過來,幾乎和裴亦安的額頭相貼著,「啊,真是抱歉,都是我的錯。反正今天是休息日,不如我們出去吃好了,順便幫你配副新眼鏡。小舅舅你說呢?」
他的聲音本來是乾淨清慡的中音,這時候聽起來卻有種壓低了的婉轉的磁性,帶了魔力一樣,幾乎讓裴亦安一時之間忘記了回答。
薛皓哲伸手把他扶了起來,笑道:「走吧。」
吃過飯,薛皓哲就領著裴亦安去了眼鏡行。裴亦安趴在那裡挑挑揀揀,式樣卻都是一樣的沉重老氣,全黑塑料框。薛皓哲背靠著櫥櫃,漫不經心地看他換來換去也都是同一副樣子,只敷衍地說著「好好」,目光卻不停在裴亦安挺翹的臀部打轉。
真是,一個好屁股啊。
雖然薛皓哲也覺得自己思考的內容未免有些下流,不過光從人體美學來說,裴亦安的屁股也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