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检的纨绔子弟。
他真冤!冤得要命!
那些一个个拿着正直脸孔对着他的老家伙们,难道听说家里有急事仪容还会一丝不苟?小老婆们取悦人的时候,别说换发型了,新奇首饰打了一套又一套。至于宵禁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但只要是个权贵,在街上晚归了,给巡城卫报上名号官职,就给放行了。
丕少爷这会儿才刚二十,这一个个“道德模范”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
又到今年,丕少爷给打了一套剑叫流彩虹。
曹丕喜欢舞剑,虽然武艺比不上曹彰,舞剑强身的习惯却是在宛城战后,大哥曹昂惨死后,因逃命危机而硬生生逼出来的。
那一战中敌方假降偷袭,形势紧张之下父亲自己逃命尚且危机,长子是心头肉,也一起带在身边逃命,对其他人则放任自生自灭,甚至战略上还必须得抛出某些看似重要的人分散敌人注意力。
曹丕没搭上父亲的逃命专列,在专列上的曹昂最终却因为父亲断后而死,曹丕却命大,被部下抢了回来。不得不说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是难以捉摸
宛城战给少年曹丕毕竟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从此习武便成了他必修的项目,骑术和剑术虽及不上曹彰,却也算不错。
曹丕毕竟带了点文人气质,打好了剑,还一激动给做了赋。
这首赋就做出问题来了。
毫无疑问地被御史中丞给指了出来,曹丕此刻做这事也熟练了,按照吴质给参谋的,诚恳认错,检讨抄两份,一份快递他爹。
快递送出去没几天,当他收到洧阳亭侯死讯的时候,冷汗直流。
换做是平时也就算了,在这个时候出错,他要遭殃了。
尼玛!爷不就是个有运动爱好的小青年么,上纲上线要咬死人的。
这些后来者们紧追不舍地攻势下,作为长子的曹丕被划拉出一长条血口,尾随的弟弟们正像群鲨一般追着血腥来了。
知道这事的春华从城里探亲回来,正拿了这事儿当笑话说给丈夫听。
“司空家的子桓公子竟是把剑都折了呢,”偷笑了下,“听说其中还有一把起名叫‘素质’。”
司马懿听后却没什么大的反应,然后让春华惋惜了下,两人笑点实在不同。
素质,古今义是不同的,她竟疏忽了。
自讨个没趣,刚要起身去庖厨,却被拦了下来,“再坐一会儿,晚点也不碍事,如今家中只你我,全是让你操劳了。”
近来家中渐渐地归退了其他的下人,如今就连烧水做饭都要春华一个人做。
她向来不会说过分谦卑的话,说出实话却也不刺耳。
表情舒悦缓和,伸手拭在门沿,“只要君专心养病,我做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屏退服侍的下人们,倒不如说是放了大家各自一条生路。
闭上眼睛,梦魇般的脸庞便会浮动上来。
这件事处理完了,她却谁都没提。
在丈夫面前还要故作轻松,“如今也很好,身边没了旁人,我俩也自在多了。”
妻子做过什么事,司马懿是最清楚的了。
当时询问他事情经过后的凝重,此后常常露出恍惚的神情。
默契地对此事没有过问,但到了今天却不免真担心她熬不住了,“那件事是我的过错。”
这是夫妇俩首度谈论到这件事。
“让你背负得太多了,全是我的过错。”
春华脸上一下失去了血色,紧紧地撰紧了手。
不怕报应吗?
她当然怕,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由她扼杀。但一想到刚出生的女儿,一想到这个家,天平的两边孰轻孰重,就不明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