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兄妹情深”的小妹妹正在想这个,看到自家妹子一脸的崇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就是写几个字罢了,都是老师教的。”
那一纸的圈,可见给纠正的地方极多。
但耐不住小丫头脸皮厚,“可给我带些帖让我回去临?用你写废的也行。”
张淮仍旧很好说话,让下人给取了给她,“可别晚上写,当心坏了眼睛。”
“知道了。”
回了自家院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儿没文具呢。
总不见得真拿树枝和沙练字,在世家做这事,太矫情,也太掉份儿了。
绕到最后,又得和她娘打报告,“女儿近日随徐师傅学了女诫,也欲多习些字。”
她娘道,“可不是让徐师傅教你了吗?”
那不一样啊。
“我想和随了正经师傅学书写。”
“徐师傅难道不是正经师傅了?”山氏随口就将她摆平,“当心贪多反学不会,家中又不指望你去做个女博士。你正经的课学好了,旁的我也不要求。”
春华:……
她妈的这语气怎么那么像现代的妈妈们说,“好好学习,考个高分,其他的事都不用你们动手。”一样的感觉。
真是糟糕透了!
咳,姑娘,还是去你爹哪里拉赞助吧。
春华秋月(一)
张汪如今仍在住草棚吃杂粮,比去年更不如的是,他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妾给照顾,除此之外,是比去年更寂寞了。
友人们也不能常来,毕竟是守孝,总不能让人觉得张汪的这个孝像是换了个地方在开“竹林party”,来往的人不能多。
也说来奇怪,一个人空惯了,四月里下午小盹的时候,竟然也做起了个迷幻的梦。
梦中,他已经亡故的父母,祖母,伯父等一一在他面前无言走过,却只直直地看着他,让他冷汗浃背。
更让他骇怕的是,给他带来三十年巨压的祖父竟也在这群人中走了出来。
老人家仍是亡故前那张严肃的面容,眼神锋利得吓人,抬起手指直指着张汪,“洛阳,去洛阳。”
洛阳?那都已经是个付之一炬的地方了。
祖父仍是在说,“去洛阳,带着你家女儿去洛阳。”
一梦惊醒。
仍是午后慵懒的时刻,阳光软和地从树茵空隙中碎落地盖在他身上,溪流水声潺潺,而衣袖上已经沾上了山花褪色的红痕。
梦境如此冰冷,而现实才让他重新恢复了生机。
想到:真是做了个怪梦,父母亲人故去年岁已久,清醒的时刻要想起他们的面容都不易,如何在梦中我却偏知是他们呢?
而且祖父让他去洛阳?
破落的洛阳,当王道都走在末日之时,洛阳除了旧朝遗臣的血泪之外,还能有什么?
张汪不过就是一时片刻便把这事儿搁开了,最后当做是无聊时日的一则趣闻写给友人。
友人只回复了八字:其女当贵,汝家当兴。
排除其恭维成分,张汪也不怎么会相信一家会因一个女孩而兴盛。
哪怕这个女孩再得他的心意,在父系的社会中,没有人会指望个女孩顶门户。
要说因生女而兴族的,在汉大概也就只有外戚了。
灵帝的后宫美人何氏生下皇子后,的确是做上了皇后,太后,其本为屠夫的异母兄何进摇身一变成了大将军——但只是更加快了这个家族的灭亡速度。
在友人的信中,引起张汪注意的也并不是这事,而是对本郡来说的大事。
吕布来了。
…
在上一年由连环计而死的董太师被夷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