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比之当时痛苦百变,对了,你的关节之处是不是偶尔还会有锐痛之感?”
苏凌景点头道:“是,若是长时间端坐,关节之处便就锐痛难当,不过,我能忍受。这毒……若是能根除,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便就罢了,此生此命,天意如此,也没什么可强求的。”
翟风不想苏凌景竟看得这般开,有些不同意:“老头子我活了这些岁数仍觉不够,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样淡然弃世?对了,当年你说要达成的愿望,可实现了?”
苏凌景听他这么说,不禁想到当年与他煮酒研棋时曾许下盛世安澜的豪言壮语,不想他会这么问,苏凌景微微一笑,答道:“有人替我实现了。”
翟风一愣,旋即领会,想到白日里他递给他的眼神,不想苏凌景也有惧怕的人物,笑道:“哈哈,好啊,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死了!”
苏凌景也点头道:“是啊,我不能死,我还没看够这盛世安澜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共宿一榻话天下
夜露中宵,灯花渐瘦,已是月上中天。
子恪批完奏章,从案前抬起头,凝眉看了看窗外微凉的月色,似是想起什么,低声唤道:“阿桓。”
阿桓此时就随侍在殿外,应声而来,子恪润墨走笔写了几个字,将纸签递于阿桓,吩咐道:“你去查一下正德三十三年到三十五年间苏凌景去过哪里,做了什么。”
阿桓接过纸签点头应命,待要转身离去,却听子恪又道:“悄悄地查,不要让他知道。”
阿桓无声叹息,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子恪靠在座椅上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想到白日里翟风的欲言又止,心绪重重,了无睡意,披了件狐裘信步出了书房,他遣了众人独自在宫中随意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宸朝宫,长长的宫阶延伸在夜色深处,在这深寒的冬夜显得空旷而寂寥,宫灯明明灭灭,被风吹拂着打下影影绰绰的影子,月色很好,清冷而明亮的映在殿前的水磨石阶上,子恪抬头看了眼月色,想到此时苏凌景大抵已经睡了,举步往回走去,刚转过回廊便听见有低低的琴音传来,铮铮琮琮似是随意拨弄,却如珠玉一般落在这清冷的夜里,格外清晰。
子恪循声而去,见苏凌景的卧房亮着一豆烛火,琴音便从里面传来,子恪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便推门而入,琴音高起一个音符便应声停了,苏凌景似乎很意外子恪的突然造访,垂了手抬头看着子恪:“怎么还没睡?”
子恪摇摇头,拣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睡不着随意出来走走,不想又走到这了。”
苏凌景见子恪面上难掩疲惫,问道:“是政务烦心么?”
子恪摇头,复又点头:“冬祀一过,便可休整几日了,逸之,我听说北苑的腊梅开得正好,等过得几日得闲了采些再酿一坛梅隐香罢!”
苏凌景想到初见时子恪将酒一饮而尽的豪迈,不由笑道:“那酒我藏了好些年,却教你那般牛饮,可真是糟蹋了。”
子恪也笑道:“那这回便多酿几坛赔你罢。”
苏凌景道:“十年才得一坛梅隐香,你说的倒是轻巧,”忽而顿了顿又道:“子恪,这些年不容易吧?”
子恪想到登基初时的步履维艰,这高处不胜寒的金銮殿下有多少眼睛等着看他行差一步,而北疆战乱初平,万民待哺、百废待兴,朝中吏治腐败,阀门干政、士族专权,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整吏安民,又花了近两年的时间任用寒族新人,逐渐架空阀门势力。废旧册新,新的吏法颁布时十有八九的士族都竭力反对,他顶着群臣的压力毅然实施,擢升寒族将领,折俸减税,彻查亏空。这期间每一步走的确实艰难,可只要想到曾经深谈规划的蓝图一点点实现,想到他在看着他一手托起的江山,便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