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皑皑大地里竟然腥臭薰天、血溅慑人!
玉瑾瑜和苗袈皆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住;一生在乱世中漂流,曾听闻前方的战事,却不曾亲眼目睹这战场上的惨绝人环。阴风呼呼、雪花纷纷,落在斗篷上的雪片凝成一张张染血的面孔,狰狞地睁开腥红的血眼,控诉着这化不掉的冤屈。
这一声声凄厉悲痛的哀鸣声,不绝于耳;这一幕幕撕心裂肺的杀戮迫害,怨气冲天;这一滴滴腥血狂狷的忿恚不平,恨入骨髓……这不是战场,这俨然是一幅人间地狱图!
她怕了、惶恐不已,却哭不出来,着魔似地一迳往前走。
她还没见到兀荆呢!
“苗袈,我们快走!”她拉着呆愣一旁的苗袈,直往眼前的黑点窜动的地方走去,不知踩在脚下的是雪还是尸,她祇想快点见到兀荆。
“慢点,瑾瑜!”
玉瑾瑜欺霜赛雪的,几乎融入这一片雾茫茫的雪窟冰天里,若不是那一头黑发,苗袈真以为她要消失在这一片大地里。
急匆匆地穿过那一片树林,还来不及停歇一口气,眼前已是两国短兵相接、互不相让的杀戮战场。
两国正以不同的阵法相较劲,仍是一片混乱,不知孰胜孰败。
蓦地,她看见了,看见坐在黑马上的兀荆。
她总算是见到兀荆了,他并没有如回报的消息那般战败沙场。
她瞧见兀荆骑在马背上咬喝着,一身盔甲散发着逼人的肃杀之气,配在腰际的大刀,亮晃晃地透着狡黠窒人的血气;他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双腿一蹬,座骑立奔,披坚执锐、身先士卒,麾下精锐骑兵齐发。
雪虐风饕之际,两国士兵相交,兀荆沾血的大刀一挥,砍、刺、斩、杀,人头、残肢、鲜血一起飞喷奔舞,折断的旗帜与兵器四散,战鼓和号角反覆地交迭,座骑之下所践踏的皆是一条条无辜的生命!
那不是兀荆,那是恶鬼,是恶鬼附在兀荆的身上!
“不!”玉瑾瑜松掉握住苗袈的手,直往着横尸满佈的战场奔去,而不顾在后头喊叫的苗袈。
是身为大夫的本能,玉瑾瑜奔至两兵相交的边处,一一看着地上的尸首,在血雪相融之处,寻找尚有一线生机的人。风雪肆虐,她几乎快要睁不开眼,却仍然不放弃希望地找着、觅着。
“瑾瑜,这里太危险,我们得回去了。”苗袈看着玉瑾瑜的一意孤行,遂忍不住地行至她的身边想保护她。
“不,或许还有人存活。”双眼刺痛得难受,玉瑾瑜却仍是不想停下手边的动作。“能救一个就是一个!”
“可你若是将他救活了,他还不是一样要上战场,结果不是同现下一般!?”眼看着远方有着人影逼近,苗袈的口气更是说得越急越慌。
“可是,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在她面前消失?
“瑾瑜……啊!”看着玉瑾瑜渐行渐远,苗袈便赶紧追至她身后,怕她出了差池。
蓦地,苗袈陡然大叫,玉瑾瑜急忙回头一探,猛地发现两个大明兵将苗袈缚在手中。
“你们别杀她,她是我的朋友。”眼看着无情的刀即将划下,玉瑾瑜更是奋不顾身地往回跑,扑在苗袈的身上。
那两名大明兵一看,惊诧在这战场之上发现自己的同胞。“姑娘,你怎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
不待玉瑾瑜回答,另一名大明兵随即开口:“八成是被掳来的。”说着,他又拿起手中的刀,旋即要往苗袈身上砍下。
“不!”玉瑾瑜赶紧将那大明兵推开,好让苗袈能够摆脱他们的箝制。“苗袈,你快逃、快逃!”
她不能让自己的任性害了苗袈因此而丧掉小命。
“瑾瑜,你……”她不和她一起走,她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