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丙辰忽觉悲观,缠在晷宫立文腰上的腿松了些,然后大张开向后方的池沿移去,炙烫的分身从自己的菊孔中一寸寸拔出,乳色精华再也盛不下,如泉般从空出的缝隙流向下方的温泉中,又激荡起轻微的水声。
晷宫立文下意识想要扣住易丙辰,眼中急切一闪而过。
“主上。”
不是很大声,但很清晰,等在日月阁外的白面皮隔着门向晷宫立文请命,本来已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手掌慢慢握成两只实心拳,最后,拳体下垂,挥落在自己身侧,面无表情,目光却格外深邃。
两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脱离,易丙辰坐在凉凉的池沿上,垂着头,不敢去看晷宫立文,他没有想到,晷宫立文竟然没有去残虐自己的身体,反而和自己一起升上极乐的殿堂,这不合常理的结果倒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两颊竟有些红透。
晷宫立文退开池壁,捡起飘荡在池中的那领巾帕,随意地将身子擦了擦,便出了温泉,走到帷幕后去换衣服。
易丙辰仍垂着头,不敢去看帷幕上落下的身影,手臂撑着力,跳下泉水中,浮游的泉水,脚下因为适才的体力流失而显得虚浮,险些不稳而栽倒喝了口酸涩的热水。
靠坐在池壁边,只露了一个头,易丙辰不知道自己下面该做什么,是一直泡在这里?那估摸明天浴司监就要担上一起命案。可是,出去,眼角余光看到那个被人服侍穿衣服的黑影,就算出去,也得等他离开,但,出去了又去哪呢,回那间屋子?
……不认识路……
刚才来的时候,本来就对这宫闱陌生,而且自己身上还有伤,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自身所吸引,哪还有精力去识记道路,况且,自己一直就是一个……路痴。
“怎么还不出来。”
后方猛地响起晷宫立文的声音,易丙辰一颗小心肝抽得跳到了呼吸道,咽了口唾沫,惊悚转头。
转头,首先看到的不是晷宫立文那张阴鹜的脸,而是白面皮的白面皮,他手里拿着一叠新衣,浅棕,不华美,看去却不失庄重。
将衣服放在易丙辰伸手可及的地方,白面皮悄然退出,一瞬,宽阔的日月阁内仅又剩下自己和晷宫立文。错开晷宫立文的目光,视线掠到高耸的穹顶,易丙辰终于发现,这日月阁房间虽然少,但却不小,这温泉池就占了五六间屋子的大小,而它的高度,很高,白一点说,还是很高,二十个人摞一块儿都够不着屋顶。
易丙辰从泉水中直起身子,沿着那条隐在水中的阶梯爬上池沿,到了地砖上,不光是头上滴答滴答淌着水,连身体上也是一条条水渍,可是环顾左右,只有晷宫立文脚边有一块干爽的绸帕,难道自己就要这么不加掩盖得去他脚边拿绸帕?
狠了狠心,又狠了狠心,易丙辰呈蹲姿挪出脚步,伸手拿起离自己不远的浅棕长袍,自己还是受不了那等被看干净的羞辱。
抖开长袍下面的一身白色里衣,易丙辰蹲在那里穿起来,有些活,该站着干就得站着干,蹲着绝对是不行的,例如,穿裤子。
唉,晷宫立文为什么就那么看着自己的窘态,自己出丑他就那么开心?他不是已经相信自己不是以前那个易丙辰了吗,为何还要拿自己来开心,难道,仅是自己还顶着人家的脸?
想着,竟会感到愤然,也不顾晷宫立文的盯视,易丙辰干脆坐在池边,套上了那条白色梅花暗纹的里裤,一边穿还一边将心中的愤然发泄到绸裤上,显见得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晷宫立文没有动,神色如前,眼神深谙,只是深谙的下面,有什么东西软软的在流动。
是你,让我变得冷情暴力,又是为何,你又来打破那艰难建筑起的围墙……
第二十二回 薄雾中的宫殿
更新时间2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