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从元怎么理解齐妙,他无法左右,也不想理会。只是经历过今生,他对齐妙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前世,更不可能放手了,他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齐妙的,又怎会在乎银钱?
二人各怀心事,都沉默着。
半晌,万从元才将方才的话题又拉了回来。
“你还没回答我,你于那个位置的想法。”
白希云禁不住噗嗤笑了,灯光下瞧他更显得唇红齿白,俊朗不凡。
这位老人家,难怪能成就如今的事业,着实是一点儿都不好拐,才刚好容易将话题拐走,他竟只是顺着他来说话,想做什么丁点儿没忘。
不过这样也看得出万从元对他这个外孙还是多少有点重视的,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说起话来强横便是,也没必要在他面前绕圈子。
白希云正色道:“那个位置,我本质上是不愿要的。”
“哦?!”万从元胡须微颤,向前倾身,“你若无意,为何还要留下白家人?难道你不是为了留下人证?”
白希云眸若寒星,“正如您所说,是为了留下证人,不过这也只是留个后手罢了。我的本意,是保全所有人的平安。因为此事一旦揭开,要牺牲的可不只是白家,万家才是首当其冲要被惩戒的。何况那个位置难道真那么好?与众人平安相比较,当不当皇帝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如今我观徳王虽有一些传自白家人的小性儿,但是与贵妃娘娘关系亲密,与万家也是个助力,朝务之上有悟性,行为也算端正。只要秘密能够守住,他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好。”
白希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又道:“而我若是要成就野心,要牺牲的就太多了。虽然说历代君主能够站在那个位置上,脚下无不踩着成堆的枯骨,可那前提是踩着敌人的,而不是自己人。我不在乎白家人是否死绝,却不能眼看着万家也遭此灾难,更何况,时间已过去那般久远,当年之事已不是百分百可考,我又该如何取信皇帝?鸣冤钟一世事,我滴血认亲了皇帝也是看到的。到时候我又要自己推翻?若是皇上对我一直抱着怀疑而让我认祖归宗,那大位也不会传与我,我若想要还是要夺,争来夺去,又有什么意思?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于利益不和的亏本生意,我是不会做的。”
万从元闻言沉默片刻,忽然朗声大笑,连连抚掌:“好,好啊!”
白希云挑眉看着万从元,似乎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大笑。
“你是个通透人,知道孰轻孰重,明白得失,很好。”其实在万从元的心中,最完美的就是秘密能够永远封存,知情者能够都死光,白希云永远做他的臣子,而徳王将来继承皇位。
这样一来,两个孙子一个是他天子,一个是少傅,都是万家最强大的助力。
相反,若是秘密昭然天下,虽然真正的血脉可以认祖归宗,但是谁又能保证皇帝一定会传位给白希云?不但这一点无法保证,万家也会迎来一次塌天的灾难。
他不能劝说白希云不要留后手。从前的担心,在此番与白希云深谈之,也都解了。
他不仅开始庆幸白希云与徳王是现在的身份和性格。如果天不开眼,让白希云和徳王二人的性格对调,如果今日的白希云是徳王那样的性格,恐怕事情就不会如此简单了。
万从元别的或许不成,看人的本事还是很好的。就如同白希云所说,徳王是有一些传自于白家人的性子,譬如重利,譬如多疑,譬如自私。前一段日子只不过一点风头,都叫徳王将万贵妃这个“生母”给怀疑上,如果不是白希云做出鸣冤钟那一出好戏, 徳王到现在还会怀疑,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时间久了,谁能知道在猜度之下,会酝酿出多少阴谋。
“罢了。”万从元放下心。今日前来想要探讨的事都已经说明,目的就算是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