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生意还不错吧?”
“反正饿不死。”老蔡闲闲的答着,像是生怕冷落了潘心悦,忙笑着问宁维诚:“这姑娘听得懂J市话么?”
宁维诚正在掸烟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她是J市人,怎么会听不懂?”
老蔡瞪大眼睛哈哈笑起来,说:“只有我们J市才能长出这么水灵的姑娘。”然后又转移了话题,对潘心悦说:“姑娘,今儿免费请你吃三脊蒂,你尽管放开肚皮吃好了。”
说完才觉得不对,说得人家姑娘像饭桶一样,他有点不好意思,摸着光头,说:“姑娘,我是粗人,说话糙得很,别计较!”
宁维诚也跟着笑起来。
潘心悦看了宁维诚一眼,觉得他的整个神气与先前大不相同,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疏离的距离感,此刻在这个早餐店里,完全是个平常的邻家男子,平和真实稳妥真性情,让人情不自禁的放松下来。
三脊蒂汤上得极慢,老蔡先上了肉丁馒头和冷香豆腐脑。
潘心悦觉得有点意外,这些的确是她小时候酷爱吃的东西,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南方城市会吃上这些。
怔忡间,宁维诚已经拿过肉丁馒头掰开来,将里面的肥肉丁一颗一颗的挑出来放到瓷碟里,挑完三个,才将瓷碟推到她面前,说:“吃吧,都挑干净了。”
仿佛还是多年前的那个青涩少年,每一次同她出去吃饭,都会尽心尽力的将她不喜欢的肥肉挑出来一样。
他做得极其自然,她也没那么别扭,拈起半个馒头,已经胃口大开吃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叫起来,“怎么还有肥肉啊?吃了我一嘴的油,你快帮我把它挑出来。”
宁维诚正喝着豆腐脑,听到她说,立刻放下勺子,拿过她手里咬了一口的馒头,取过筷子又认真的挑起来,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确定挑仔细后才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潘心悦是什么反应。
潘心悦说完那句话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身边的这个男子已经不是十年前自己心心念念的维诚哥哥。
她看到他那样认真的样子,有点看不下去,杵着下巴转开脸,忽然很想流泪,她忍了忍将眼泪又逼回去,转过头来继续吃。
三脊蒂汤终于上上来了,潘心悦小时候最喜欢的一类汤,曾经在梦里馋了无数次,如今真的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竟然全身颤抖。
她望着汤碗里血红一片的液体,直觉得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争先恐后的要从胃里倒出来。
她先是捂着嘴呕了几声,以为只是一时不能适应,过一会儿就好了,可呕了几次,宁维诚已发现了她的异常,抬眼看她,见她眼眶里蓄着满眼的泪水,忙放下筷子,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捂着嘴摇了摇头,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滋味并没有减缓,后来嗓眼里呕出一滩酸水,她像逃似的跑到洗手间里扶在洗手池上哇哇的吐起来,吐到最后没什么可吐的时候,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
宁维诚拿着一条热毛巾站在她身后,漫不经心的问她:“你究竟怎么了?”
潘心悦漱了口才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到宁维诚那张探究的脸,有些怔忡,她究竟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说:“没什么。”声音暗哑如同撕裂过一般。
他将毛巾递给她转身走了。
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宁维诚已经安然的坐在那里继续吃早餐,老蔡却搓着手站在那里一脸歉然的笑着说:“姑娘,没事吧?还是做得不合胃口?是不是颜色太浓了?”
潘心悦略略笑着答:“不是的。”
她站在桌边上,看到那碗红红的三脊蒂汤,一股酸水又从嗓眼里涌上来,她捂着嘴欲转身,却听到老蔡叫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