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
“二哥,九郎。”
守惟背上一僵,缓缓让开。对面高九郎微微一笑,作了一揖,唤声“容娘。”
高九郎的茶楼又变了些模样,长廊上幔帐挂起,一色的淡墨山水灯笼,十分高雅。
虽容娘郎君打扮,高九郎却十分细心,屏退了小厮,只教婢女来侍候。因说到坡上造房之事,高九郎大感兴趣,与陈昌明聊得兴起,守惟不懂,只好在一旁默默听着。
昌明说到高兴处,手指蘸了水在桌上描画。高九郎看得入神,嘴唇紧抿,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桌上,时而点头,时而问询。这两人,一个爽朗豁达,一个内敛谨慎,却是同样的全神贯注。一旁的守惟插不上嘴,便有些意兴阑珊。
“两亩的地界,若舍了庭院,可造三栋如此的房屋。”昌明手指动的迅捷,桌面上水迹未干,三栋交错层叠的房屋清晰可见。
“不可!”
容娘与八斤同时出声。
高九郎侧脸看过来,黑眸深沉,若有所思。“为何不可?”他的声音偏向清冷,却能让人镇静。
容娘与八斤相视而笑,八斤的小眼睛甚至眨了眨,容娘一顿,微微摇了摇头,道:“房屋太过狭小,没有庭院,十分窘迫。城中有余钱买房者,非中户之上莫属。他们……。”
高九郎如此人物,一听自然明白。中户或者大户买房,自然不会买此种逼仄的房屋。他目光一闪,探询道:“容娘以为该当如何?”
容娘心念一转,眼睛眨了眨,道:“九郎,若我直言相告,法子可行,九郎可否相助?”
高九郎一愣,不知容娘何意。“但请容娘直言?“
容娘心中上上下下,她也是一时兴起,骤然间有了此想法,却不知高九郎是否感兴趣。
高九郎转身坐下,好整以暇,欲听容娘细说。容娘反倒有些局促了,须知高家九郎在城北如此阵仗,城中闻名,皆赞他行事细密周全,眼光长远,做的好生意,城北几乎全是高家的天下,那张家建的房廊,堪堪保本。
容娘这边犹豫,那边守惟着急,昌明却微微一笑,下颌朝容娘点了点。容娘看见,轻轻的舒了口气,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高九郎眼睑微垂,双手搭在膝盖上,不动声色。
待容娘说到将城北缓坡连成一片,修路造房,卖与城中新兴的中户时,高九郎那修长的手指在膝上疾点数下,神色却是如常,笑问:“容娘如何知晓,城中有这许多中户,且急欲购房?”
容娘朝八斤示意,八斤上前一步,将这些日子他与两位管事所探查的消息一一道来。
城中自休战以来,市面兴盛,不单南逃人口日益增多,且本地乡人,也拖家带口,舍了家中几亩薄田,来城中谋生。如今一个手艺匠人,每月也能挣到五六贯钱呢!况城中事多,连妇人都有活干,家中嚼用容易,钱财能聚,就是城西租赁之户,手有余钱的也不少。
当然,此类事情,若非八斤这只小虾在小巷弄中厮混日久,是不能知晓详细的。
“那赁房子住的人,谁不想有间自己的房屋住。如果屋子大些,宽敞些,自己挤一挤,还可以赁出两间呢!既无需自己再付赁钱,反可以收租,这个便宜买卖,谁都会算!”
八斤说得雀跃,眉目间十分生动。
高九郎手指张开,在膝盖上抓了一抓,旋即松开,抬眼道:“如此,我们便来说个章程。”他眼中殊无笑意,却分外专注,予人十分重视之感。
容娘大喜,与八斤昌明对视一眼,俱是十分开心。
当下婢女取来纸笔,几人围坐桌旁,连八斤,高九郎也慎重请其坐下,细细谈来。说到兴奋处,容娘侃侃而谈,全然没有小娘子的羞涩内敛。八斤也没有下户小民的胆小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