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一一读出来,倒还大大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不过,这样的水准都敢来应试,真不知是该夸他勇气可嘉,还是该感慨世风日下,难怪钱二小姐会不高兴。
钱宝儿开始念第二张:“二小姐,我的梦中女神,当希望的曙光开始在花前绽放,当寂寞的风雨开始侵蚀青春的时光,那燕子啊,也要从北方回到南方,而你,依旧在泗水中央,拥有我心底眼底最崇高的渴望……”
临渊、羡鱼两侍婢偷偷挤眉弄眼——好肉麻的话,难怪小姐当时看得脸都绿了。
这个写文的人明显比第一人要聪明许多,因为他没有站起来自曝身份,一任众人猜测究竟是谁写出这么恶俗的情书。
钱宝儿面带嘲笑的翻到第三页:“姑娘得天地灵秀之气耶?不然,何异于常之人哉?或曰,性有孤寂,情堪风流,故为文格高旨远,若在天上物外,云行鹤驾,想见飘然之状,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蹂躏之比。”
直到读到此处,众人才收起嘻笑,暗自点头:好文,用字典雅,行文隽秀,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钱宝儿也是微微一愕,没想到竟真让她读到一篇好文,这时一声音从楼上帐内清晰清越清雅清冷的传了下来:“先生得天地秀气耶?不然,何异于常之人耶?或曰,太白之精下降,故字太白,故贺监号为谪仙,不其然乎?故为诗格高旨远,若在天上物外,神仙会集,云行鹤驾,想见飘然之状,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蹂躏之比。”
众人闻声不禁仰头,这声音他们并不陌生,正是此次文试的女主钱萃玉所发,只听她背完那段话后,顿了一顿,又道:“词出《翰林学士李公墓碑》,作者裴敬。”
底下哗然,原来是个抄袭的!真亏那人敢抄,谁不知道钱萃玉学富五车,博文强记,想在她面前蒙混过关,根本绝无可能。
钱宝儿拿着手中厚厚一叠书稿,也是不甚唏嘘。这次说是红楼以文会友,其实是二姐在替自己挑选夫婿,但来的都是这些草包,真真教人气恼。当下把稿件交还婢女,摇头叹道:“难道天下才子都死光了?尽是些沽名吊誉庸俗无能之辈,可笑男子多俗物,竟教女子尽风流!”
“你了不起,你怎么不写篇来看看?站着说话不怕腰疼!”
“兄台此言差矣,区区三人之作怎能代表天下书生?你且看看我写的诗作……”
“不错不错,阁下敢如此口出狂语,想必学识见解都是过于常人的,那么就露手让我等开开眼界,也好跟你学习学习……”
一时间,钱宝儿成了众矢之的,文人们围着她滔滔不绝,怒骂嘲讽劝解仗言者皆而有之。她倒好,直直的站着任他们说,一双眼睛东游西晃的,在大厅中转来转去。
忽然间,她的眼睛睁大了。
只见西首的角落里,在众人都义愤填膺的为天下才子讨个嘴上公道时,一人却趴在矮几上呼呼大睡。
居然有人会在这种场面这种地方这种时间里睡觉……钱宝儿勾动手指,临渊立刻趋身上前。
“那家伙,什么来历?”
临渊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扁嘴道:“他呀。他来了六天了,就在这混吃混喝的,也不跟人说话,每天倒有稿子交上去,不过二小姐那没什么反应,想来也是个碌碌之辈。”
混吃混喝?很有趣嘛……钱宝儿眯了眯眼睛,转身道:“羡鱼,现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到戌时了。”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钱二小姐要回府了,各位才子可以回去了,明儿个再来。”说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径自上楼掀了红帐,嘿嘿笑道:“二小姐,我的女神,我来接你回家了——”
钱萃玉听到楼下传来的风言风语,微微皱眉。
钱宝儿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