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更不准动手。」
「很有大将军的威风啊……」半躺着的白帝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笑容却仍是那样淡定。
何昭宇想说什么,可是喉咙似哑了一样,一句也吐不出。
他无时无刻不在照顾自己,可是在他伤重的时候,自己只有一句「不准动手」……
敏锐地感受到何昭宇的心情,白帝只是握着他修长的手,此刻,无声胜有声,不须言语。
快舟的速度比大船要快得多,临近黄昏,赶到了嵊泗岛。
嵊泗列岛素有「海上仙山」之称,而泗礁山是岛上渔民的居住地,号称「碧海奇礁、金沙渔火」,向来以海瀚、礁美、滩佳、石奇、洞幽、崖险著称,是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所有的将士都准备好打一场恶战。
何昭宇凝视着白帝,「何昭宇一生,只求你这一件事,别上岛!」
沉默片刻,白帝微微点头,「我答应你,放心去吧。」
等了片刻,见何昭宇带人已经上了岛,白帝慢慢站起身,推开守船的两名士卒,正欲跃出,斜刺里一道红影疾掠而来,一指便点向白帝胸口的「膻中穴」。
白帝抬手想反点对方,刚一运真气,便觉热血翻涌,头晕目眩……
一转眼,红影便抱起白帝飞跃上小舟,片刻便消失在大海中。
***
嵊泗岛上处处烈焰熊熊,黑烟滚滚,随风翻卷。
沙滩上赫然躺着几具尸体,均是老人和妇女,身上十几处刀剑伤,死状甚惨。
众人无不咬牙切齿,愤恨异常,心软的人忍不住眼泪也流了下来。
何昭宇死咬着嘴唇,剑柄捏得格格直响,突然飞步便向前方奔去。
将士们心意如一,紧跟着何昭宇。一路鲜血满地,不时现出倒毙的尸体,几只狗仓皇守着死去的主人,悲哀的吠叫。
两边的房舍燃着大火,一路延烧,奔腾浩瀚,展开一片通红的火海,焰威逼人,直烧上泗礁山。
每一间烧毁的房屋、每一具尸体、每一滴鲜血,都是刀,狠狠扎在何昭宇心上。
都是他的错,害死了这么多无辜之人……
上天,如果有可能挽回这个错误,粉身碎骨也甘愿!
锥心刺骨,五内俱焚……
不顾伤痛,拼了命一口气冲上泗礁山顶,前方就是断崖,下面便是惊涛拍崖,浪吼如雷。
断崖上满地赤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大约有一百多人,绝大多数是老年男子,也有少数妇女,不少人手上还攥着武器。
一个高大的人站在断崖最高处。
何昭宇似梦游一般走过去,脸色已惨白如纸。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面朝大海,怒目圆睁,心口插了七、八支长枪,血已流尽,犹自屹立不倒。
何昭宇牙齿深咬入唇中,一缕鲜血顺着苍白的唇蜿蜒而下,全身寒冰彻骨。
这一笔血债,仇深似海……
目光茫然地望向远处的大海,突然,熟悉的大船闯入眼镰,那是被乐之舟夺走的船,正急速地追赶着一只渔舟。
那一定是嵊泗岛的百姓乘船逃走,乐之舟杀光了岛上反抗的人,又带船去追赶。
眼看那大船越追越近,渔舟再怎么拼命划都甩不开,何昭宇的心提到了喉咙,此时上船救援也已来不及,难道,只能这样看着另一场屠杀发生在自己面前?
冲天的火光,弥漫的浓烟,一地的碧血,狰狞的尸体,悲愤的将士……
再也不能忍受,怒火汹涌咆哮,疯狂欲爆,目已赤,血已沸……
全是自己的错,如果上天一定要惩罚,那就放过那些无辜,毁灭了自己吧……
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