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年轻人便冲他善意地笑笑,伸手向空着的石凳虚引,表示请他落坐。“江捕头,坐,别拘束。”年轻人客气而又显得托大:“我姓何,何仁。你跟了四五里路,怪辛苦的,请你喝两杯,情绪可以暂且放松。”“哦!老弟台认识我?”他心中七上八下,但豁出去了,大方地坐下自己斟酒。
“我认识你好些年了,你是武昌县颇受尊敬的好公人。”何仁不替同伴引见,独自和他打交道:”我知道这几天以来,你忙得焦头烂额,知县和县丞两位大人,天天逼你赶快防止意外事故发生。而那位同时向你施压的人,也天天逼你把莅境的牛鬼蛇神除掉或赶走。江捕头,你能拼了身家性命,和莅境的牛鬼蛇神玩命吗?”“何老弟,你也是牛鬼蛇神吗?”他有点心悸,这个叫“何人”的人不好应付。
“那得从你的看法来估料了。”何仁年纪轻轻,说的话却圆滑:“正邪之间的界限,每个人的看法皆有差异。你在我的看法中,是一个颇为正直的好人。那一位仁兄……”何仁指指右面那位虎目中神光四射的同伴:“他对你的看法,就与我大相径庭。”“他的看法如何?”他盯着那位同伴问。
“你是一个在强权下畏缩认命的懦夫。”那位同伴不客气地说:“那位在暗中向官方施压的人,你根本不敢反抗拒绝。”“你……”
他想发作,却又叹了一口气忍住了。
“不必多问了,江捕头。”何仁做和事佬:“我们对你无害,至少暂时是无害的。你不必多花心机查我们的底,那是白费工夫。你想知道我们船上,还有些什么人,对不对?”
“这……”
“囚禁着几个人。”
“什么人?”
“四海游龙龙天奇,无双灵凤柏无双。呵呵!你知道他两人的来历吧?我们的人,在四川把他们弄来了。”“你们囚禁侠义道的风云人物?”他大吃一惊,心中一凉。
“另一艘船上,囚禁了黄泉鬼魔罗列,以及那老魔的几个男女爪牙。江捕头,你对那老魔更不陌生,是吗?”他变色而起,狼狈而走。
“喂!那近江一面的江天庄,是贵地的殷宝富豪贾大爷的庄院,他的生意做得很大,以东至樊山一带的田地全是他的。”何仁在他后面大声说:“他的儿子贾少庄主,回来快二十天了吧?”他骇然止步,缓缓扭头回顾。
这里距北面的江天庄,绕谷而走不足三里地,显然何仁三个来历不明的人,意在图谋江天庄。“贾庄主贾安山,是本城的富绅,殷实的地主,公道守法的商贾。”他沉声说:”我不管你们光临敝地有何图谋,但决不容许你们侵扰与江湖无关的江天庄。阁下,我说得够明白吗?”“你心里明白,是吗?”何仁笑问。
“我明白什么?”
“江天庄其实与江湖有关。”
“胡说!”
“那位二十天前,狼狈逃回来的贾少庄主,你对他的底细知道多少?”何仁笑容可掬,诱使他吐实:“你知道他叫贾世权,却不知道他叫贾永豪。呵呵,你真干练呢!”“贾永豪?胡说八道。”
他嗤之以鼻,转身带了同伴溜之大吉。
对方不但囚禁侠义道人物,也囚禁威震江湖的凶魔,所囚禁的人,他谁也不敢招惹,哪敢再招惹何仁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好走,呵呵呵……”
他带了人往北走,疾趋江天庄。
文斌与杨姑娘,到达县城已经二十天。
他们躲在东郊虎头山(凤穴山)西面,濒临南湖的一座农舍里,不时化装易容在外走动,距城仅三里左右,往来十分方便。莅境的人,注意力全放在西山,他俩却躲在东郊,放心大胆秘密活动。
消息早在寿州便已传出。但在他离开武昌开始追踪时,连络天网众弟兄的信息就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