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的女郎,有意无意地抬手整理鬓脚,神态自然毫无异状。
水怪正专心替老魔解禁制,虽然一直就留意四周众爪牙的动静,却忽略了少女举手整理鬓脚的举动,这举动极为平常,不可能另有用意。
一枚长仅两寸、细小尖锐、不用丝线定向、快得白昼也难辨形影的飞针,从女郎的袖口里飞出,相距仅丈余,一闪即至,没入水怪的右肋形影俱消。
水怪似有所觉,将老鬼魔向神案一推,信手轻抚右肋,其实并不专心,像是反射性的动作,某处发痒,本能地伸手摸抓,如此而已。
两寸飞针斜贯入肉,可能针上淬了令感觉麻木的药物,不会发生痛痒感,除非摸到针,不然便无法发现有异物进入体内。
水怪既不专心,也没摸到体内的异物。
“你们不会再有布迷香阵,引包老邪上当的机会了。”水怪徐徐向庙门退:“你们这些聊可名列高手名宿的邪魔外道,在嘉鱼打打杀杀,必定波及不少无辜,事了远走高飞无牵无挂。所以,你们最好明天一早便启航,早离疆界大家都有好处。不然,哼!”
声落,再次下意识地摸摸右肋。
“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老夫将出动所有的人对付你。”黄泉鬼魔咬牙切齿,一掌拍在神案上:“你如果有种,亮出你的名号。”
水怪突然上身一晃,伸手摸摸额角,扭头用目光在爪牙中搜视,目光最后停留在女郎身上。
女郎冷冷一笑,手中剑徐升。
水怪突然倒飞出庙门,身形一闪即逝。
“他跑不出七步……”女郎急叫,蹿出庙门外。
夜黑如墨,庙外草木丛生,地下不见有倒下的人,水怪显然不会在七步外倒下。
一阵好搜,鬼影俱无,最后众人重返殿堂。
“你的七步追魂针,怎么可能会失效?”黄泉鬼魔讶然地向女郎问:“是不是淬药不足?”
“不可能,师父!”女郎坚决地说:“师兄师姐亲自监炉,温淬足足十昼夜。”
“事实是那狗东西逃掉了。”
“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
“他的速度太快,冲势一发便自行急射,很可能冲落江中了,所以岸上找不到他。”女郎自以为是:“或者他的内力特异,能支持七步以上。掉下江,准死。”
女郎的意思,指出七步追魂针名称虽吓人,其实不是见血封喉的暗器。针太小,以活擒为主,如不击中要害,不会在短期间致命。掉下江去,那就死定了,并非因毒发而死,而是淹死。
大江水流湍急,这时想赶到下游捞取,已经来不及了。
再说,黑暗中也无法看到漂流物。
邪剑孤星不是刚愎愚昧的人,一代老邪行事经常与众不同,如果鲁莽冲动,绝活不到今天。
已经知道对方人多势众,妄言报复岂不自不量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急不在一时。面对的三批强敌,都是江湖道上的高手名宿,名头、声威、武功,彼此不相伯仲,而对方的人数,最少也多出五倍。
天没亮,他的船便远离疆界,仇暂且搁下,丢的琴也不再提。
阴司秀才一群人,本来打算天一亮,便疾趋包老邪的船,来一次猝然攻击。
包老邪不是不记仇的人,早晚会结算这笔账,晚算不如早算,以免夜长梦多,这时人手足,正是一了百了的好机。
包老邪示弱一走了之,让计算他的人大感意外。这不是包老邪的作风,他的作风是今天的事,不要拖到明天,尽快了断不要牵肠挂肚。
阴司秀才坐在江岸的凉亭中,脸色有点不安,朝霞满天,他苍白的脸容却没增半分血色,绰号叫阴司秀才,还真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