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年似懂非懂點頭。
顧青烈心底一片熨貼。
顧卿卿把小團團放了下來,走過去抱著他的腰,臉貼著哥哥溫熱的胸膛,輕聲說:「平安歸來,別讓我擔心。」
顧青烈本來還想笑著逗她兩句,顧卿卿飛快轉頭,背過身去。
有灼熱的液體甩落在他手背上。
直直燙進他心底。
他嗓子裡好像被什麼堵住,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卻不知道該怎麼出聲。
「登機。」男人清冷的嗓音響起,他說:「我們在軍區等你回來。」
「好嘞。」顧青烈壓抑住心底的情緒,咧嘴燦爛一笑。
上午09:30分,運輸機運-5編隊起飛。
等飛機消失在天際,顧卿卿才收回目光,跟她大哥說:「我們回家吧。」
「嗯。」顧燦陽抱著小年年,和褚昭說了幾句話,跟著顧卿卿一起往軍屬大院走。
走了一半,顧卿卿突然開口問:「哥,你擔心二哥嗎?」
「有點,」顧燦陽誠實道:「不過我相信他。」
顧卿卿長出一口濁氣,笑容燦爛道:「我也相信他,他很厲害的,還把敵軍指揮部打掉了,那個什麼將軍也被他爆頭啦,還炸了軍備庫呢。」
「埃墨森。」男人嗓音清淡。
「對對對,就是這個老頭。」顧卿卿來了興趣,一路嘰嘰喳喳和她大哥夸狗蛋。
顧燦陽眼底有清淺笑意。
很快,到了正月二十三。
沈綏父親的忌日。
今天是星期三,楚岱特意請了兩天假,又去學校給沈綏請了兩天,經由報備,從汽車連隊借了輛車。
帶上媳婦孩子,還有沈綏,駛出軍區的時候把自己的軍官證和汽車連隊的出車單給崗哨檢查完,才放行。
「綏寧在哪裡呀?離這裡遠嗎?」顧卿卿好奇道。
她帶著兩個小傢伙坐在後面,楚岱開車,沈綏坐旁邊,到了老家也能指下路。
「不遠,開車兩個多小時。」楚岱看了眼後視鏡,說:「都是南陽下轄城市,綏寧也在沿海,不過我沒去過。」
顧卿卿從隨身的包裹里翻出兩根香軟的地瓜干,給兩個小傢伙磨牙:「阿綏,你小時候也經常吃海鮮呀?」
沈綏點頭,「海邊有很多海產,我小時候自己去過灘涂,拎個桶子就能撿很多。」
他爹娘是相鄰兩村的,小時候很少看到爹爹回來,他娘性格有些陰晴不定,經常情緒失控。
奶奶不喜歡他娘,對他還算一般,對姑姑的兒女比較好。
小時候他娘跟姑姑吵完架,就會打他,打完了又後悔,抱著他哭。
然後就是和奶奶吵,吵完了就帶著他跑去娘家。
他其實感覺得到,外公外婆不怎麼喜歡他,舅舅舅媽也是,爹爹的津貼大部分都寄回來了,為了從他娘那裡哄騙津貼,經常慫恿他娘跟婆婆還有小姑子吵架。
他娘很相信父母和哥嫂,在娘家住經常給錢給票。
爹爹沒有犧牲之前,最多是受點冷眼,被他娘時不時打幾頓,外公外婆舅舅舅媽看在錢袋子的份上,也最多奚落幾句。
四年前,他十歲,是最灰暗的時候。
爹爹犧牲了,他也不能去學堂,外公外婆慫恿他娘,再重新嫁人。
為的就是還能拿到一份彩禮。
他娘長得很好看,他的相貌和娘有七分相似。
丹鳳眼就是遺傳她的。
「我小時候只吃過河裡的小魚小蝦哎,要不是嫁了個南陽的男人,都不知道原來還有手掌大小的蝦,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怪魚。」
像牡蠣、蛤蜊、海瓜子青口貝這些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