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得让人浑身鸡皮疙瘩,满篇都是很猥亵的语言,看见就会让人作呕。陈一凡说斯妤你怎么也是属于十二金钗类的人物,就这样插在一堆牛粪上实在令人惋惜。斯妤说她怀孕快三个月了。那人是隔壁农场的一个军人,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天气,天气闷热的时候人的情绪就是那样的容易躁动,这时候有一只巴乌在围墙里面的梧桐树下低吟,吹奏的是她喜欢的“月光”,使得斯妤感到一阵透凉的风从身边绕过,她寻着巴乌的声音而去,从围墙的缺口处她进了农场的林子里面,梧桐树荫下,吹巴乌的军官就坐在一楼宿舍的窗台上,他仰着脸,那样的忘情,从侧面看上去他长着一张苏格拉底的鼻子和下巴,看不见他的眼睛,他或许有一双忧伤的眼睛,斯妤站在树林里静静地听,巴乌的声音从梧桐树下飘升到天穹,然后有从天穹弹了回来,于是月光就轻轻地散了一地,斯妤披了一身的银白,她从小就喜欢这首用巴乌吹奏的“月光”,她在滇西长大,对巴乌有非常深的感情,她泪流满面,怎么就发觉这人或许就是她今生今世的等待,这以前斯妤是没有和男人的经历,她时常怀疑自己是一个中性人格。梧桐树林子深处有一栋石头砌的很古老的石头别墅,据说说以前的外国领事馆,但没有人住也没有人管理和修葺,周围杂草丛生,于是斯妤每天都在这里等她的吹巴乌的军官,部队管理很严,斯妤完全没有办法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与他见面,只有整天整天在这石头房子里等待,当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的时候,他们的事情也被部队领导发现了,于是这个军官受到作风问题的处分并调离,斯妤再也没有见到他。在斯妤的意识形态里从不知道什么是叫做作风问题,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男女在一起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问题,没有其他问题。
斯妤到底还是没有跟那个给她写信的猥亵的美术教师结婚,她去把小孩做掉了。斯妤做流产的时候陈一凡陪她去的,流产的女人真多,过道里全是人,陈一凡感到空气不好,呼吸开始急促,她看见一个长发长须的男人正在塑一尊少女的雕塑,那男人瘦得寡骨嶙峋,眼光看上去那么呆滞,他的脸像是很久没有洗过,眼角好多的眵目糊。那尊少女的雕塑头部和手脚都没有,只有少女两只Ru房和丰个臀部,陈一凡看见那男人的嘴在蠕动,还有血迹,原来他正在吃少女的头和手脚。做完流产后的斯妤完全变了,她不像以前那样生动和深沉,她开始放纵自己,打扮得越来越像一个等爱的女人,最后就干脆像一个妓女,她的心似乎早就不在她的身体里面,有一天半夜她给陈一凡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现在已经到了美国。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
14
秋天,地上总是厚厚的一层梧桐叶,风一起梧桐树上的叶子还在纷纷扬扬地往下掉,夜已经很深了,大街上没有了行人和车辆,但是那个瘸腿的男人和他的瞎子老婆还在垃圾箱里用铁钩勾垃圾,瞎子女人拽住瘸腿男人的衣角,把他从垃圾箱里钩出来的矿泉水瓶放进她身上背的编织袋里,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拽着她男人的衣角脸上有一种无比幸福的笑容,她朝着迎面吹来的笑,风夹着沙子吹进了女人的眼睛,女人眯缝着双眼对着天空呵呵傻笑,不停地用手揉搓眼睛,男人乐了,他停止了钩垃圾,转身拣起地上的梧桐树叶往女人颈项里塞,女人呵呵笑个不停,也弯腰摸索着地上的树叶往男人身上放,两人在空旷的大街上疯着一团,摇摇晃晃若同两片风中枯黄的梧桐叶。
梧桐树下的探戈(15)
15
余梦终于彻底厌倦了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她不能再这样过了,余梦说她宁肯当表子也不能再过这样乏味的生活。这话让艾萨萨目瞪口呆,余梦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余梦说难道只有受了打击才能有这样的想法吗?余梦烦燥地说我都快四十了,生命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