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了安,送她出了垂花门。
回到屋里看见琥珀正在收给大林奶奶带过来的红漆描金匣子。
十一娘笑道:“说是慧姐儿给贞姐儿做的描金川扇。你帮慧姐儿送过去吧!”音话刚落,就看见琥珀
手一滑,匣子落在地上,五把扇子扇子哗啦啦落在地上,一片凌乱。
“夫人!”琥珀脸色有些发白。
“没事,没事。”十一娘安慰着她,上前帮着拾扇子。
金漆扇骨,黑绢面,工笔的牡丹稚鸡图,十分的华美。
十一娘忍不住展开看。
色泽艳丽,意境妩媚,让她颇为意外。
“没想到慧姐儿还有这好的功笔。
一旁的琥珀也赞道:“真漂亮!”
十一娘笑着点头,和琥珀一边欣赏,一边收拾。
一幅月夜玉簪图,一副海棠春睡图,一副映日荷花图,一副临石兰花图。
画工俱是上乘不说,那幅月夜玉簪图更是立意新颖。
莹莹一蓬皎白的玉簪花迎面盛放,深深浅浅的绿色叶片偶见留白,如月华轻洒的清辉— —虽不见一缕
月色,却正是玉簪花月下绽放时的盛景。
十一娘大为赞叹。
玉簪花洁白元暇,花香四溢,是一种大家喜爱又常见的花卉。寻常人画玉簪花,多取其小家碧玉的可
爱。这幅玉簪花迎月开放,却有着水仙般的清贵。更难得的是这清贵不是取其高傲的姿态,而是从一花一蕊
中透露出来。如人,高洁的性情隐在骨子里,更让人觉得可敬,和那幅牡稚鸡所表现的娇柔烂漫完全不同。
念头闪过,十一娘一怔。随后捧起几把扇急急去了东间。
琥珀见她举止间透着几份慌乱,心中大乱,快步跟了过去。
只见十一娘把五把扇子全打开来并列摆在大书案,面色凝重地仔细观看。
“夫人!”她轻声地道,“可有什么不妥的!”
“没有!”十一娘抬头,神色淡淡地, “我只是觉得这几把扇子实在是漂亮,想好好看看。”
她的神色依旧那样亲切,目光依旧那样温和,可不知道为什么,熟悉她的琥珀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就
好像暴风雨的前兆,虽然平静,却让人感觉压抑。
十一娘轻轻地拢了扇子:“大小姐,在干什么呢?”她一字一句地问。
琥珀忙道:“在和滨菊姐姐绣花呢!”
“你把大小姐请进来。”十一娘把扇子放进匣子里,“就说我有事找她。”又嘱咐, “其他的,不用
多言。”
琥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恭敬地应声而去。
十一娘望着合上的大红描金匣子。目光渐渐凛冽。
“母亲,您找我!”贞姐儿如百灵鸟般清脆欢快的声音响起来。
十一娘抬头眼中已没有凛冽,只有三月春光般的温柔。
十二岁的贞姐儿穿了件茜红色的葛布衫,已经长得比十一娘高出半个头。
十一娘望着她耳朵,戴的赤金玉簪花耳塞,浅笑道:“慧姐儿给你送东西来了。”
“真的!”她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如熠熠生辉的宝石。
十一娘笑着指了指书案上的大红描金匣子。
“好漂亮啊!”贞姐儿望着描金川扇笑靥如花。“母亲。”她打开其中的一把,凑到十一娘面前,“您看,
这海棠花边的台阶,就是慧姐儿屋后退步的台阶——台阶的一头雕着个虎头!”
十一娘看了一眼,却笑着打开了那把画着玉簪花的扇子:“我觉得这幅画得最好!”
贞姐儿侧脸望过去,立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