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不愿入仕途的闲散人,却没想到他也暗怀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据说现今的齐国形势比起魏国来还要混乱些,真可谓是内忧外患。他作为齐国的国民心里定是格外难受的,而我一个之前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里的人怕是怎么也无法真正揣摩到他此刻的心情的。
“师傅不是一直过着归隐的生活,那俗世间的纷争——”
“我不出仕是因我自觉没有治世之才,更是迫于无奈。如今这国已不是国,我又怎能住得安身。连谢眺弟那般才学卓绝的人也因各派系的明争暗斗而困住手脚,我去又有何用,怕也不过是给别有用心的人添了只可供摆布的棋子罢了。可是不去我这心里是一刻也无法安下心来,总觉得自己不配为顶天立地的男子。”
他低垂着头,长长的发丝挡住了半个忧郁的面孔。我渐渐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情变得低沉起来。
“师傅既然知晓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那还不如就此放宽心一些,且这天下的局势也不是我们这些小民众凭一己之力就会有所改变的。”我既是劝他,也是在安抚自己。
我心里何尝不知道只要有太皇太后在一日,我就算是回到了平城,也是回不到拓跋宏身边的。拓跋宏没有能力来保护我,更不可能与太皇太后去反抗,而我也是绝不会让拓跋宏因我陷入两难。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原以为逃得远远的便可以远离那些伤与痛。可事实却不是那样,思念滋味之苦,也只有在品味了之后才会明白。
“话虽如此,我们谁又不是看得清他人,却将自己困在局中。”嵇扬嗤笑一声,抬起头来怜悯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姑娘不也是一样。”
我也笑,心底却忽然涌出无限悲哀。在南方的这些天来看似安稳的日子,我又有哪天是睡得踏实的。
“师傅与我还是不一样的,我是连真正掌控自己的权利都没有,就不要提其他的了,师傅现下却是自由身。”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声道:“我终日游南闯北无所事事看似轻松无比,实则不如那些为着五斗米而折腰的人活得自在。也许在世为人本该那样,可我偏拗不过自己的性子,一切皆是自作自受。”
唉,人若是顾忌得太多便免不了自苦,可是真正的做到洒脱又谈何容易,我忍不住在心中哀叹!
“师傅还是少喝一些,酒这东西虽是可以让自己暂时得到解脱,过了却是伤身的。”我探手将酒壶抢过来挪至一边,转身招呼源云珠:“过来陪嵇先生杀一局,今日你可以把握住大好机会胜他一次。”
“好!”源云珠本是枯坐在一边,听到要下棋急忙兴冲冲的跑去搬棋盘。
嵇扬似乎对我的自作主张颇不开心,斜睨了我一眼,将头别了过去。
我急忙厚着脸皮谄笑道:“师傅,您就勉为其难教教徒儿,这次我可是真心想学的。若是我的棋艺哪天赶上了云珠,还希望师傅到时能亲自指导徒儿几回呢!”
他静默片刻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轻轻道:“指导你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为师怕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等待。”
“哼!”就知道他会小瞧我,没学会只是因我没有用心而已,我愤愤的想着。站起身来之后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却被秀清一副想笑而又不敢笑的憋屈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安逸平淡的世外桃源生活如流水般从眼前慢慢滑过,转眼已是太和十四年的冬,这一年的冬日依旧寒冷。
嵇扬自那次发泄苦闷过后便真的去跑去齐国的京都建康谋得一份小差事,本以为以他那一贯倨傲的性子干不了多久便会辞职,却没想到这次他是铁了心想为他的家国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他自打开始工作之后便很少来看我们,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