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田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到渾身腰酸背痛得很,手指和腳趾一開始完全沒有什麼反應,整個人簡直就像是被拆解了的廢舊機器。
喬田還以為自己是在家裡睡了個懶覺,下意識地撒嬌,&ldo;水……&rdo;
沒一會兒,真的有隻手就端著碗茶、湊到了他的嘴邊。喬田什麼都沒看清,憑著直覺咕嘟咕嘟地把水給大口吞進了肚子裡。
那隻端著茶碗的手看見他喝完了,便細心地用手指幫他擦了擦嘴角。
喬田躺著躺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拇指粗糲得很,像是砂紙一般,上面帶著他並不熟悉的紋路。
他費勁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戴著老舊頭巾、皮膚黝黑的老太太含著淚看著自己,伸出一雙瘦弱的胳膊抱住了喬田,哭道,&ldo;我的寶兒啊,你終於醒了,可嚇死奶奶了……&rdo;
寶兒?
奶奶?
寶兒是誰??我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奶奶??
&ldo;你是‐‐咳咳。&rdo;
喬田睜大了渾圓的眼睛,他想要問她是誰,可是嗓子裡卻是又干又澀,像是被鋒利的草葉刮過一樣,疼地他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從小嬌養到大,哪裡吃過這種苦?當下眼角就已經有點濕了。
&ldo;別說話了。&rdo;
老太太看了愈發心疼,撫摸著喬田的頭,語氣溫和,&ldo;奶奶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林子是不是?放心放心,你看他,還在那兒好好的呢,過會兒就醒了。&rdo;
林子?
這又是誰?
喬田糊裡糊塗的,順著老太太的手指望過去,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身在一個破破爛爛的瓦房裡,四周牆面皆是用泥土堆砌,窗戶則是紙糊的,有一扇窗戶紙上還露出了明顯修補過的痕跡,顯得極為寒酸。
而這間簡陋的屋子裡,在他的身邊,還擺了一張木床,一個長發如墨的男人躺在正中央,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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