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心想:“我既已答允嫁与旁人,还是装作不识得他,任他
大怒而去,终身恨我。以他这般才貌,何愁无淑女佳人相配?
如此我虽伤心一世,却免得他日后受苦了。”因此眼见杨过情
急难过,她总是漠然不理,但心中凄恻,越来越是难忍,蓦
地里见他呕血,又是怜惜,又是伤痛,不由得热血逆涌,喷
将出来。
她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待要走入内堂,公孙谷主忙道:
“快坐着别动,莫震动了经脉。”转过头来,向杨过道:“你出
去罢,以后可永远别来了。”
杨过热泪盈眶,向小龙女道:“姑姑,倘若我有不是,你
尽可打我骂我,便是一剑将我杀了,我也甘心。可是你怎能
不认我啊?”小龙女低头不语,轻轻咳嗽两声。
公孙谷主见他激得小龙女吐血,早已恼怒异常,总算他
涵养功夫极好,却不发作,低沉着嗓子道:“你再不出去,可
莫怪我手下无情。”
杨过双目凝视着小龙女,哪去理睬这谷主,哀求道:“姑
姑,我答允一生一世在古墓中陪你,决不后悔,咱们一齐走
罢。”
小龙女抬起头来,眼光与他相接,只见他脸上深情无限,
愁苦万种,不由得心中摇动,心道:“我这就随着他!”但立
即想到:“我与他分手,又非出于一时意气。好好恶恶,前后
已思虑周详。眼下若无一时之忍,日后贻他终身之患。”于是
将头转过,长叹一声,说道:“我不认得你。你说些甚么,我
全不明白。你好好的走罢!”
这几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可是言语中充满着柔情蜜意,除
了马光佐是个浑人、全无知觉之外,厅上人人皆知她对杨过
实怀深情,这几句话乃是违心之言。
公孙谷主不由得醋意大作,心想:“你虽允我婚事,却从
未对我说过半句如此深情的言语。”侧目瞪了杨过一眼,但见
他眉目清秀,英气勃勃,与小龙女确是一对少年璧人,寻思:
“瞧来他二人定是一对情侣。只因有甚言语失和,柳妹才愤而
允我婚事,实则对这小子全未忘情。‘姑姑’、‘师父’甚么的,
定是他二人平素调情时的称谓。这小子年纪比柳妹大着几岁,
怎能当真叫她‘姑姑’、‘师父’?”想到此处,目光中更露愤
恨之色。
樊一翁对师父最是忠心,见他一直孤寂寡欢,常盼能有
甚么法子为他解闷才好,日前见师父救回一个美貌少女,而
这少女又允下嫁,他心中的喜欢几乎不逊于乃师,此时突见
杨过出来阻挠,引得新师母呕血,师父却是一再忍耐,于是
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姓杨的小子,你识趣就快走!我们谷
主不喜你这等无礼的宾客。”
杨过听而不闻,对小龙女柔声又道:“姑姑,你真的忘了
过儿么?”樊一翁大怒,伸手往他背心抓去,想抓着他身子甩
出厅去。杨过全心全意与小龙女说话,一切全是置之度外,直
至樊一翁手指碰到背心,这才惊觉,急忙回缩,对方五指抓
空,只听嗤的一响,背上衣服给抓出了一个大洞。
杨过一再哀求,见小龙女始终不理,心中越来越急,若
是在古墓之中或无人之处,自可慢慢求恳,偏生大厅上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