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绵指了指主屋唯一的床,“之前来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没有,连烧火的炭都没有。就将所有的被褥都放在那里了,住在一起暖和。如今,你来了,我们三个人可不能挤在那一张床上。”
雪青看着忍冬古怪的表情。似乎会意,“忍冬可能是觉得我们有些没规矩。”
纤绵笑了笑,“那会儿都要冻死了,还管规矩什么的。规矩是为了人更好地活着,可不是束缚着人让人等死的。”
忍冬蹙眉,老气横秋地说,“七夫人,大过年的,不要总说那些死不死的话。”
纤绵笑得更加厉害,“真不愧是太老夫人房里出来的。规矩比人大。我知道了,我错了。”
雪青看了看耳房之后回来,“耳房里面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纤绵点点头,看着忍冬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置备。忍冬年岁小,却是府里的老人,自己去库房置办应该没问题吧。”
忍冬点点头,福了福,回身出门。
纤绵等她出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拿着银剪子修了修丫头送来的红梅,“麻烦死了。出门和那些夫人小姐绞尽脑汁,回来还要和这么个丫头做戏。”
雪青在她身后笑了笑,拨了拨炭火,“等夫人得到了城主的青睐也许会好些。”
纤绵翻了翻眼皮,将插瓶摆正,放下银剪子。“别了,那样更麻烦,白天和那些夫人们丫头们斗智斗勇,晚上睡觉还得和枕边人算计来算计去,我可别活了。有时间还不如去收一收梅花上的细雪。回来煮茶喝。”
良久没听到雪青回答,纤绵继续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一个男人娶那么多媳妇做什么,娶回来看戏吗?”
“你不也是戏子中的一个?”夹谷琰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
纤绵惊了一跳,叹口气,撇撇嘴,抚了抚自己覆面的布头,起身讪笑着行礼,“城主驾临,小院真是蓬筚生辉。”
“就算遮着脸,你也不必笑得这么假吧?”夹谷琰面无表情地说。
纤绵傻笑两声,“雪青,给城主看茶。”
夹谷琰斜眼看了看一边拘谨的雪青,“不用了,孤来也不是喝茶的,你的伤口如何了?”
纤绵随意地举了举手示意一下,“没事了,谢城主挂念。”
夹谷琰看到纤绵的伤口似乎有些翻开了,蹙眉说了一句,“雪青,把药拿来。”
雪青呆了呆,然后慌忙地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纤绵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雪青直奔昨天那个抽屉而去。她颤抖着声音,对雪青说,“城主,妾身自己上药就好,不敢劳烦城主。”
这时雪青却拿着药回来了,夹谷琰接过药瓶,走到纤绵身边,“坐下。”
纤绵看着那个药,首先想到的是珍儿的坏笑,咬了咬唇角,想说这药不是他昨日给的伤药,可是以夹谷琰的性子应该不会问,但会在后面加深对自己的怀疑,这就等于给自己如履薄冰的府内生活捅一个冰洞,“城,城主大人……”
夹谷琰用力看着纤绵,唇角却轻柔一勾,用手指点了点纤绵的眉心,“你那是什么表情?”
纤绵借由夹谷琰手指尖的力量,扑通一下子坐在了贵妃塌上,抬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到他眼中自己的模样如此清晰,心跳有些不太规律,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来遮挡他的目光。
夹谷琰拿下她遮挡的手,拿起瓶子拔下塞子。
纤绵咬了咬牙,抽了抽手,可无奈夹谷琰的钳制太厉害,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挣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细细的药粉落在了伤口上。她似乎都能够闻到那股淡淡带着辛辣味的花香,这辈子还能让夹谷琰给自己上一回这样的东西,人生还真是不可预知。她更加担心的问题是这个会不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