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激动得手脚无措。这些年来,到处借钱,亲戚们都怕了她,哪还借得到钱?老父亲都这个样了,能借给她一百块,已经菩萨心肠了。没想到乐儿一出手就是五百。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松口气了。
她还要说话,没想到里面的老头话了。
“乐儿给你了,就收下吧,扯来扯去的好看吗?真是穷命穷八字,一辈子不得好。”
老头子精着呢,看到乐儿拉女儿出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桃花不敢再说话,赶紧将钱塞进衣服里,给了乐儿一个带泪的笑脸。然后帮娘做菜做饭去了。
乐儿笑嘻嘻地走到老头子身边,老头子却没有给他好脸色。
“你钱多烧的吧?”老头子吧嗒着旱烟,“她那里就是个无底洞,家里的那个老不死也不死,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冤枉钱,把个家搞得穷死烂烟……以后就是有钱也不要乱花,要花在个正地方。”
“是……大伯。”
“她娘,你们弄了么子菜?把鸡杀了没有?”老头子磕了磕旱烟锅子,冲着厨房喊。
“在杀呢。”
“大伯,还杀鸡啊?”在乡下,杀鸡招待客人,那是贵客的礼数,大伯绝对不是为了女儿回来杀鸡,那就是因为他了,“吃个饭,还杀么子鸡啰。”
“呃……我杀我家的鸡,关你么子事?我想吃鸡了呢。”
大伯白了他一眼。乐儿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倔老头子,他可不敢惹。他从小把老头子当亲爹一样看待,老头子也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从不生分。他不怕任何人,只怕这个老头子。
菜上来了,绿油油的炒青菜、白生生的葫芦瓜炒红辣椒、黄澄澄的炒鸡蛋,丝瓜汤上飘着亮晶晶的油星子,凉拌苦瓜的上面,堆着红油辣椒与葱白丝,一个土陶的大钵装的是刚刚出锅的母鸡块。
这样的菜是城里人吃不到的。他们在市里买的美其名的“绿色”菜,是绝对比不上这里的菜的。菜园里从来不会用化肥农药,土壤里绝对没有残留的毒素。喂鸡也不是拿来卖的,是客人来吃的,喂鸡不用喂粮食,吃的是草草上的小虫子长大的,那股子香味,闻一闻都食指大动。
乐儿为大伯倒了一小碗国公酒,自已倒了一大碗香稻糯米水酒。这种水酒是这里的特产,不用蒸馏,用泉水泡在糯米甜酒里酿成。入口甘甜醇清爽,喝过三五碗也不打头,很难喝醉,只是一旦喝醉,没有十多个小时是醒不来的。
“婶娘大姐,快上桌子吃。”
婶娘与大姐没有上桌来。家里来客人,女人一般是不上桌的,大姐说起来是客人,但有大伯在,她也一样不敢上桌。
“桃花,乐儿要你来,你就来啰。”
听了老爹的话,乐儿大姐不敢不来,但只拈了点小菜就要下桌。大伯瞪了她一眼,从陶碗里夹了鸡大腿放在了她的碗里。乐儿看见大姐转头下桌时,眼泪颗颗掉落在碗里。大伯其实非常心痛这个从小就乖巧的大女儿。
一老一少,光了膀子,大吃大喝起来。
“乐儿,听说生树老怪的老婆去找你了?”老头子喝得脸红红的了,话也多起来。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暧昧的味道,“你是不是真的与他那儿媳妇有一腿?”
“大伯,你怎么为老不尊呢?”
“嘿嘿,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了我。”老头子滋地喝了一小口酒,“银香那小媳妇儿倒是长得水灵,在我们下沙村怕是寻不出第二个。”
乐儿很无奈地听着,有些尴尬。乡下人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俗成的话:笑假不笑真。现在,一般人就算是开玩笑也不也在他面前开他与银香的玩笑,因为他了话了,哪个敢乱说,他要挖人家的灶,捣人家的门,也只有老头子才敢说了。
“搞了就搞了,怕个卵子。”老头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