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自己也不知道的职责,它无友朋无亲无故,它所拥有的,就是放眼看出去的景致。
有时候,它会很想翻转过僵直的身子,让暖暖的春阳晒一晒它的肚子;它会想好好的坐在檐上,将蹲踞过久的腿伸直舒适一下或是站直了身子,仰首看一看顶上那一片它从没机会瞧过的蓝天。
每日聆听着檐下人们对座上神佛的喃喃祈求,聆听着那些属于梦想的东西,它由不明白中变得好奇,自好奇中变得渴望,渐渐地,它甚想抛开扮演着此等冷眼旁观的身份也加入其中,破檐而出离开这单调孤寂的守望生涯,跃下庙檐去体会真正的人间,看看它是不是如它所想像的那般美好?它很想知道,什么是人生。
但它,没有机会,身陷囹圄的它,甚至离不开这片栖息的庙檐。于是在这奇异的天火之夜,它不动如山,一如以往地凝视着人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苍天赠给隐藏在阴阳两界众生的机会,就这么一点一滴的,在它眼前流逝而过。四下忽然有些动静,它格外圈神地瞧着眼前的景物,不意中,一只摊开的掌心递至它的面前。
由于身形所制,它无法回首探知来者何人,只能静静看着眼前掌心中之物,那颗,无论它再继续在这待上百年、千年也无法得到的万法之宝,那颗,可以让它脱离兽身化为人形离开檐上的梦想。
“吃吧。”横躺在檐上的男子,将盗来的佛心舍利款款地凑近它口边。晶莹的舍利,在近处灯火和远处天火的掩映下,格外像种诱惑。
它咽了咽口水,喉际强烈地哽涩干渴,近在咫尺的梦想,就这史然而至,措手不及的它除了愣望着它外,胸腔里,蠢蠢欲动的顺心鼓噪得那么厉害,怎么也压抑不住。
“别装模作样了。”等了半天,以为它在跟他客气,男子再度扬了手中的舍利。
怦怦,怦怦……被诱动的心跳轰轰作响,好似全天下的众生都听见了它的心音,它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机会。
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它既紧张又兴奋,毛骨悚然的快贯穿了整副躯体,在那瞬间,它很犹豫,但,又无法遏止这份心动…很犹豫,但又无法遏止这份心动……很犹豫,很心动……
还是吃了再说吧。因为一颗舍利,它的“人生”,即将开始了。
嘲风一脚踩着檐上展翅欲翔的飞凤,高踞在檐上凝视着这片日时每日都会见到的相同夜景。
距离天火之夜已有数日,再度站回原来的庙檐,嘲风的心底很迷惑,不知自己为何又会回到百般想离开的原处。
前些日子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庙檐后,他曾兴匆匆地来到他守护的城内,想去探知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人间新奇人事物,可不知是时机还是怎地,整座皇城笼罩在天火剧变的阴影里,城中惧于此异象的百姓们,纷锁紧门户无一人敢外出,一下子,整座城市净静无人烟,昔时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潮和灯火都不见了,他孤单单地站在大街上,放眼见到的皆是紧闭的门扉,什么想像中的热闹、欢愉,至都在他的记忆中被腾空,那时他才发现,一切并不全如他所想像。
之后,百般孤寂的他,曾试着朔日追月,追逐着它们跑遍了整个山河大地,一路上,他看过深山险岭、云深不知处,也曾在汪洋大海畔感叹自己的渺小,可每到达了一个目的地之后,他总觉得茫然,不知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他总是走着、跑着,来到一个个不知名的陌生地域,可每一个地方,都让他觉得无立锥之地。
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他像个一下子得到太多,却反而无所适从的孩子。在他们之先对单纯如白纸的嘲风灌输更多不良的思想。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燕吹笛笑得很虚伪,“这只看门狗初来乍到嘛,身为人间之人,我不过是展现我应有的待客之道,再顺便提点提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