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眼睑的线条很美。
头皮向上蔓延,包住她的头盖骨。
〃带我去天堂。
〃她说,声音发自内心。
〃不行!但愿我有这个能力,可是我不行。
〃我冲着她的耳朵愉快地低语道。
我用双臂把她搂住,用鼻子拱着她灰白色的柔软发窝。
我感到她把枯叶般的手指贴在我的脸上,令我有点不寒而栗。
她也在微微颤抖。
哦,这个温和、枯萎的小老太太,这个只剩下思想和意志的生物,仅包着一层松脆躯壳的残火!她只够〃喝一小口〃,再没别的了。
可是等我明白这点时已经太晚了,头一股鲜血已经流在我的舌头上了。
我正在吸干她。
显然,我吸血的呻吟使她警觉起来,但紧接着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一旦吸血开始,他们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原谅我吧。
哦,亲爱的!我俩搂着慢慢倒在地毯上,像一对情侣倒在一丛枯萎而多节的花朵上。
我看到那本小说也落在身旁,看见封面上的那幅画,可这好像不是真实的。
我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生怕把她挤碎,可我只是个空壳。
死神正在她头上迅速降临,好像她自己正在一条宽阔的走廊里朝我走来,在某个极其特殊和十分重要的地方,啊,对了,就是在纽约那座铺着深黄大理石地砖的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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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肉体窃贼(13)
在这儿你都能听见熙来攘往的车流声以及在楼下的大厅里楼梯口的门砰地关上的闷响。
〃晚安,亲爱的。
〃她耳语道。
我听见了她的话吗?她怎么还能讲话?我爱你。
〃是的,亲爱的,我也爱你。
〃她站在走廊里,秀发火红笔直,在肩头上打着美丽的卷儿。
她正在微笑,她的高跟鞋一直在大理石地面上踏出尖锐而诱人的声音,不过现在她的周围只有沉寂,虽然羊毛褶裙仍在摆动。
她正带着一种怪怪的聪明的表情看着我,举着一把狮子鼻头状的黑色小手枪瞄准着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死了。
那声枪响震得我的耳朵好一阵儿除了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
我躺在地板上,茫然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鼻子闻到纽约一条走廊里的火药味。
但这里是迈阿密。
她的钟表正摆在桌子上滴答滴答地走着。
从烧得过热的电视机里传来加利·格兰特又尖又细的声音,告诉琼·芳登他爱她,使她感到十分幸福。
原先她一直以为加利·格兰特想要杀了她。
我也一直这么以为。
南海滩。
我又来到郊区沿公路分布的霓虹灯商业区,只是这一次我离开熙攘的人行道,走过沙滩,向大海踱去。
我不断走着,直到附近见不到一个人为止,连海滩的流浪者和夜泳者也见不到一个,只有沙滩。
白天的人群留下的所有脚印都已被海水冲刷干净,灰蒙蒙的夜间的大海不断把它无尽的浪涛一层层抛向坚忍的海岸。
天空是那么缈远,充满疾走的云块和遥远而不显眼的群星。
我做了什么?我杀害了她,杀害了他的牺牲品,掐灭了那个我本该救助的人类的希望之光。
我又回到她那里,和她一起躺下,并抓住了她。
她打出的无形一枪为时已晚。
我又满足了自己对血的渴望。
事后,我把她放在她那张整洁的小床上,盖上灰暗的涤纶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