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他。”他转向提利昂,“你可以到你父亲的书房去见他。”
那是我的书房,提利昂心想,“好的,我记得路。”
上楼的台阶更多,但这回他只搭着波德的肩,靠自己的力量爬了上去。波隆为他开门。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坐在窗下,就着油灯书写信件,听到门闩的声音,才抬了抬眼。“提利昂,”他平静地说,一边放下手中的鹅毛笔。
“真是荣幸,您居然还认得我,大人,”提利昂松开波德,把身体靠住拐棍,蹒跚着走上前。什么事情不对劲,他突然意识到。
“波隆爵士,”泰温公爵说,“波德瑞克。在我们谈话期间,你们最好在外面等。”
波隆望向首相的眼神很难说不是傲慢,但最后他鞠个躬,退了出去,波德跟着他。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紧紧关闭,剩下提利昂·兰尼斯特独自面对他的父亲,现在是夜晚,就连窄窗也全部关上,但屋内的寒气依旧十分逼人。瑟曦给他灌输了些什么谎话?
凯岩城公爵和比他年轻二十岁的人一样硬朗,那严峻的神情中,甚至还透出几分英气。结实的金色胡须掩盖了他的下颚,衬托出一张严厉的脸、一个秃头和一张紧闭的嘴巴。金手组成的项链挂在他脖子上,每根手指都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好漂亮的项链,”提利昂说。它更应该戴在我身上。
泰温公爵不理他话中带刺,“你给我坐下。这么着急地离开病床,明智吗?”
“我受够了那张病床,”提利昂知道父亲有多鄙视虚弱。他走向最近的椅子,“瞧,您的房间多好。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当我奄奄一息时,他们居然把我扔到梅葛楼下的小黑牢里。”
“红堡里挤满了来参加婚礼的客人,等他们离开后,我们自然会给你换个舒服的地方。”
“哦?非常感谢。大婚的日子定了吗?”
“乔佛里和玛格丽将在新年的第一天完婚,那也是新世纪的第一天,而典礼将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一个兰尼斯特的新时代,提利昂心想。“好吧,父亲,看来那天我只好推掉其他约会啰,”
“你来这儿就为着抱怨卧室和开些蹩脚玩笑?省省吧,我有几封重要信件要写。”
“重要信件。当然。当然。”
“有的胜利靠宝剑和长矛赢取,有的胜利则要靠纸笔和乌鸦。好啦,你是来责备我的吧,别遮遮掩掩,提利昂。我在巴拉拔学士允许的范围内多次到病床前看望过你,当时你跟死人没两样。”泰温公爵十指交叉,顶着下巴,“你为何赶走巴拉拔?”
提利昂耸耸肩,“法兰肯学士不会让我继续沉睡。”
“巴拉拔学士是雷德温大人的随员,他的医术,众人有口皆碑。瑟曦想得周到,特意推荐他来照顾你,她很为你的性命担忧。”
只怕她担忧的是我保住小命吧。“那当然,所以她才一直守在我床前啰。”
“你这样讲,实在很不恰当。瑟曦要操办国王的婚礼,我则要统辖战争,而至少两周前你就脱离了生命危险。”泰温大人审视着儿子丑陋的面孔,淡绿的眼睛毫不退缩,“的确,好可怕的伤,你当时究竟在发什么疯?”
“敌军带着攻城锤冲向大门。若是詹姆率队出击,您会称之为英勇。”
“詹姆不会蠢到在战斗中脱下头盔。我相信,你已经把伤你的人给杀了?”
“不错,那可怜虫死透了。”其实曼登爵士是教波德瑞克·派恩干掉,他被推进河里,铠甲的重量使他再也没有浮上来。“死去的对手就是我的欢乐,”提利昂甜甜地说。不过曼登爵士并非他真正的对手,他没有杀他的理由。他只是猫的爪子,而我知道猫是谁,是她,想确保我上战场一去不回。但他没有证据,泰温公爵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指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