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永远得不到临冬城。”
我还以为自己忘了。琼恩尝到嘴里血的味道。
霍德和马儿不得不一人架一条胳膊,将他拖离埃恩·伊梅特身边。游骑兵头晕
目眩地坐倒在地,盾牌几乎成为碎片,头盔的面甲被打歪,钝剑飞出六码之外。“琼
恩,够了,”霍德喊,“他输了,你解除了他的武装。够了!”
不。不够。永远不够。琼恩扔下武器。“抱歉,”他喃喃道,“伊梅特,没伤着吧广’
埃恩·伊梅特摘下被砸扁的头盔。“你没听过‘投降’这个词吗,雪诺大人?”他说
话的语气很和善,伊梅特喜欢比武,也爱开玩笑。“战士保佑,”他叹道,“我总算明白
‘断掌’科林的感受了。”
这实在难以接受。琼恩挣脱朋友们,独自回到兵器库,耳朵仍因伊梅特的击打
而嗡嗡作响。他坐在板凳上,将头埋进双手之中。我在气什么?他问自己,这是个愚
蠢的问题。临冬城公爵。我可以当上临冬城公爵。成为父亲的继承人。
然而眼前浮现的却不是艾德公爵的脸,而是凯特琳夫人。她那深沉的蓝眼睛和
严厉冰冷的嘴唇,看上去就像吏坦尼斯。和铁一样,他心想,弯曲之前就会先断
掉。以前在临冬城,不管剑法、算术还是别的东西,只要表现优于罗柏,她就会用这样的眼神打量他。你是谁?那双蓝眼睛说,这里不欢迎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朋友们仍在练武,但依琼恩现下的心情,实在无法面对他们。于是他从后门离开兵器库,走下陡峭石梯,进入虫道,也就是连接黑城堡各堡垒和塔楼的地下隧道。去浴室的路不远,在那儿,他先跳入凉水中洗掉一身臭汗,然后泡进温暖的石澡盆。热气稍稍消除了肌肉的酸痛,令他想起临冬城神木林里蒸腾翻滚的温泉。临冬城,他心想,席恩将它焚毁,由我加以重建。这是父亲的希望,罗柏的希望,他们绝不想让城堡成为废墟。
你是私生子,你永远得不到临冬城。他又听见罗柏的话。而那些国王石像用花岗岩的舌头朝他咆哮,你不是史塔克家的人,这里没有你的位置。琼恩闭上眼睛,看到那棵心树,苍白的枝权,红色的叶子,肃穆的脸。这棵鱼梁木代表了临冬城,艾德公爵如是说……今天为了拯救城堡,琼恩不得不将它古老的根须连脉拔起,献给红袍女饥饿的火神。我没有这个权力,他心想,临冬城属于旧神。
拱形天花板反射的回音将他带回黑城堡。“我不知道,”有个人在说,语调中充满怀疑,“也许当我更了解此人时……你知道,史坦尼斯大人对他评价不佳。”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几时对人有好评价?”没错,是艾里沙爵士冷酷的声音,“若总司令人选得由史坦尼斯决定,那我们除了名义上的权利,岂不都成了他的臣属。泰温·兰尼斯特不可能忘记这点,而我们都清楚泰温公爵才是最后的羸家。在黑水河,他已打败了史坦尼斯。”
“泰温公爵支持史林特,”波文‘马尔锡焦虑不安地承认,“我可以给你看信,奥赛尔,他称他为‘忠实的朋友和仆人’。”
琼恩·雪诺突然坐起来,其他三人听到水声全僵住了。“大人们。”他带着冷淡的礼貌说。
“你在这儿干吗,野种?”索恩问。
“洗澡。另U让我打断你们的谋划。”琼恩从水里爬出来,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留下他们继续讨论。
到了外面,他才发现不知该去哪儿。他走过司令塔的断垣残壁,他曾在那儿从死人手中救出熊老;他走过耶哥蕊特挂着悲伤的微笑死去的空地;他走过国王塔,他曾在那儿跟纱丁和聋子迪克‘佛拉德一起等待马格拿和他的瑟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