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弥桑黛裹着睡袍来到她身后,脚踩一双木拖鞋,“我醒来看到您不在。
睡得不好吗?您在看什么?”
“我的城市,”丹妮道,“我在寻找一座红门的大宅。但夜里,所有门都是黑色。”
“红门?”弥桑黛很疑惑,“什么宅子?”
“没有这样的宅子。没什么。”丹妮握住小女孩的手。“永远不要对我撒谎,弥桑
黛,永远不要背叛我。”
“我永远不会,”弥桑黛发誓,“看哪,黎明。”
地平线升至天顶,天空转为钴蓝,东方低矮的群山背后,一抹亮光浮现,淡淡的
金和珍珠般的粉。丹妮挽起弥桑黛的手,两女并肩观看日出。灰色的砖块变成红黄
橙绿蓝,斗技场猩红色的沙子耀得眼睛生疼,圣恩神庙的金色圆顶反射出强烈的辉
芒,城墙上闪烁着青铜的星——那是旭日的光辉照到无垢者头盔的尖刺之上。平台
花园里,若干苍蝇呆滞地飞舞。柿子树上的鸟儿开始呜叫,一只,两只。丹妮昂头听
它们唱歌,但很快,城市的声音就淹没了一切。
我的城市。
当天早上,她没有下到觐见室,而是传唤军官们来花园。“征服者伊耿带给维斯
特洛火与血,但同时也给予他们和平、繁荣和公正。我带给奴隶湾的只有死亡和毁
灭。我像卡奥,不像女王,一番毁坏掠夺后,就拍屁股走人。”
“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布朗·本·普棱说。
“陛下,奴隶商人们是自取灭亡。”达里奥道。 ,
“您给弥林带来了自由。”弥桑黛指出。
“饥饿的自由?”丹妮尖锐地反问,“死亡的自由?我是龙?还是鹰身女妖?”我是疯子吗?我有缺陷吗?
“您是真龙,”巴利斯坦爵土肯定地说,“但弥林并非维斯特洛,陛下。”
“假如我连一座城市都无法管理,又怎能统治七大王国?”骑土无言以答。丹妮转身背对大家,再度凝望城市。“我的孩子们需要时间治疗和学习;我的龙需要时间成长试炼,以便早日高飞。我也一样。我不愿这座城市步上阿斯塔波的后尘,我不愿让渊凯的鹰身女妖重新奴役被我解放的人们。”她回身望向他们的脸。“我不会离开。”
“您想怎么做,卡丽熙?”拉卡洛问。
“留下来统治,”她说,“实实在在地当个女王。”
詹姆
国王坐在会议桌首位,屁股下加了一堆垫子,正不断签署呈上的文件。
“还剩最后几张,陛下,”凯冯·兰尼斯特爵士向他保证,“这是虢夺状,为惩罚艾德慕·徒利公爵的叛国大罪,剥夺其对奔流城的权利及所有封地税赋,其叔‘黑鱼’布林登·徒利爵士的权利亦遭全部剥夺。”托曼一本正经地在两张纸上分别签字,他先小心翼翼地把鹅毛笔蘸满墨水,然后用稚嫩的胖手掌握着书写。
詹姆坐在长桌末端看着/L子,心知世上无数贵族使尽浑身解数想挤进国王的御前会议。妈的,谁要我的位子,我立刻让贤。这就叫权力?呆坐着看托曼的笔动个不休,有何满足可言?他唯一的心情是厌烦。
浑身酸痛。每块肌肉都在抗议,肋部和肩部无数的淤伤令人不适——这还是亚当·马尔布兰爵士手下留情的结果。只消想想昨天的打斗,詹姆就禁不住畏缩,希望对方千万别把事情传扬出去。其实马尔布兰小时候,在凯岩城当侍酒时,詹姆就与他认识了,而且相交颇深,因此才找他拿上盾牌和比武用的钝剑比划。他想瞧瞧自己的左手到底能不能打。
一切水落石出。答案远比亚当爵士给的伤痛更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