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吧。”
…
屋子外,一朵野生的雏菊盛开着。这种随处可见的小小生命似乎总能活的很久很久。
阳光底下,晒焦的玉米上有一股蓬蓬的熏香,路边有蜜蜂停泊,树荫下拿蒲扇盖在脸上的妇人,全然没看见那一只偷摸溜回来在玉米粒上来回踩动的野狗。
院子顶上,还是喜欢穿一身红装的顾湘君单手撑着个脑袋,望着夏日树荫下的瓜农,以及那条不安分的黄狗。
七月过半,暑气正盛。
顶楼上,草团铺盖层层叠叠,周边廊木上却有水帘下落,宛如帘幕。
此工乃是精明巧匠,上凿小孔,以油膏物封填内壁,置一水渠。常时以闭,收集雨水,遇大旱干燥天,转动枢纽,暗室之水如雨帘,怪也奇也!
如此奇物,只是这小小楼阁内的一种,湘君每在一处,便发觉世间神奇,果真有那善吐人言的大鸟,有自转不停的铜球,有一拉就能自己转动的蒲扇…
林林总总,所谓妙不可言。
只是,这些奇物妙则妙矣,在过了最开始的那阵子新鲜劲,顾湘君觉得,这里和在家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一个囚笼将她围困,无关大小,无关精巧。
屋外太阳高悬,院内清水倒挂,凉风瑟瑟间,顾湘君望着一只壁虎停在了悬廊上,呆立不动,好似刻相。
这一望,便过了大半晌,等到屋门推动,衣着款款与顾湘君模样相仿的伶狐走来,这才让顾湘君回过神。
“妹妹这是想心事呢?”伶狐从后面进来。
顾湘君闻声回过头去,她在见到伶狐的模样后总归是不太适应,下意识的偏了偏视线,看见对方手上拿着的一叠衣服,于是奇道“这是?”
伶狐笑着将手里衣服摊开,原是一套喜庆的红衣,上有金丝缠边,两旁纽扣乃是上好的松石翡翠,以绛青蓝带缝上,内衬又搭了件青花蓝彩绸缎衫。
顾湘君看的是眼睛一亮,这等好看的衣裳,莫说她没穿过,便是见也几乎没见过。
但看着款式,顾湘君上前抚摸的手是越来越轻,她好似记起了什么,突笑道“姐姐,这是谁家的新衣?”
伶狐,笑而不语,只道“等晚些时候,福生道长归来,你便知晓。姐姐给你带了碗茯苓羹,刚从清水池中取上的,还凉着呢。”
在她身册,一盏精致茶碗内,盛放有宝石红般的汤药,色泽澄清,似红茶汤饮。
顾湘君接过那茶碗,她脸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有些嘀咕,原道是这才认识不久的姐姐,不光模样与自己相仿,每天还变着花样逗她取乐,好像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似的。
小口吃着碗里的汤羹,顾湘君抬眼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见她只是笑望着自己,便心头有些暖意,随口问了句“昨晚是不是打了一夜雷暴,我有些没睡好。但今天早上看了,地上却没水,有些奇怪。”
伶狐眼眸里的光微微一闪,她看着那自顾自低头吃着碗里汤羹的女子,只轻轻摇头,道“我睡得早,不曾有过听闻。”
没得到答案的顾湘君只点点头,她一口一口的将碗里的汤羹喝尽,一滴都没有浪费。
…
萧瑟的寒风中,福生只身一人站在已经沾染满墨汁的池水里。
对面,一个浑身上下滴落着污泥的男人正狞笑着看着他,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福生没有去理会,仍是自顾自的弯着腰,替一朵尚未被淤泥沾染的莲花遮挡这漫天大的风雨。
曾经,这里莲香肆意,男人坐着的石台上,还躺过一个人。
这里是福生的识海,也是他道与术之间最后的归宿。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这句话从福生嘴里传出,当即化作一股飓风,从四周遮天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