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将银子给他,刘老二振奋又感激地接下银子,心中涌起无限的喜悦,仿佛自己已经成了吃皇粮的人一样。
陆璘在城内各处米行、油行、布匹铺子、菜市转了一天,到傍晚才回。
走到半路,马车不知撞到什么,猛巅了一下,随后刘老二便急忙叫停了马车。
刘老二立刻下车查看,没一会儿,过来车下,有些讪讪道:“大人,这个……刚才没留神,撞了块石头,现在车辖掉了,得修一修。”
这是第一天干活,原本是顺顺当当的一天,结果临了都要回县衙了,却出了这意外,刘老二心里十分忐忑,怕到手的活就这么飞了。
这位新知县平时话不多,脸上也一般没什么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所以他不知新知县的性情,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过了一会儿,里面回道:“好,需要我下去么?”
刘老二支吾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开口:“下来……好点儿。”
陆璘没说什么,沉默着下了马车。
刘老二立刻道歉:“都怪小的没看路,不只巅了大人,还耽误大人的事儿。”
一旁长喜道:“别说了,赶紧修一修吧,我们家公子还没用晚饭呢!”
“好好好,我这就去修!很快很快!”刘老二立刻跑去车轮下修马车,长喜在一旁看着。
一阵微微的清香从附近票飘来,陆璘回过头,发现身后正是棵杏花树。
他看了一会儿便意识到,自己来过这里,这是那孟洪生带方氏来解毒的地方,也是……施菀的住处。
隔了这几日,杏花开得更多了,白天看,更多了几分情致。
安陆不比京城,好风雅的人少,所以花木也种得少,更没有京城那样许多的梅苑、桃苑、牡丹园……他在安陆这些日子,这棵杏花树算是少有的美景。
他的视线在杏花树上停留很久。
直到刘老二的声音传来:“施大夫,回来了,你家里有桐油或□□油么?”
女子声音极其轻柔,问他:“你车坏了?”
刘老二说:“车辖掉了,我顺便给轮轴上点油,回头让我婆娘还你。”
女子说道:“我家中没有,但隔壁霍大娘家有桐油,你要的话,我帮你去找她借一些来。”
“霍大娘?她那人难说话,哪里借得到。”刘老二摇头。
“没事,她会借的,我去同她说。”女子往这边走来,便看到
() 了马车后的他。
施菀怔了一下,随后上前道:“见过知县大人。”
陆璘连忙道:“不必多礼。”随后道:“马车行经此地,正好坏了。”
施菀说:“我去借桐油来。”说完,去了隔壁。
没一会儿,她果真拿来一只油罐子,交给刘老二,待刘老二用过,又替他去还。
从霍大娘家出来,陆璘却已经站在了霍大娘家门外,看着她道:“可以说几句话么?”
他说话,仍是那样温润有礼;今日他没有穿绫罗绸缎,只是一身普通的布衣,荼白色,却被他如玉的面容衬得清淡而雅致,仿佛比绸缎还贵气。
四年的时光,也许让他神色更沉稳内敛了一些,却也只有这些,不曾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仍是那样的英挺的剑眉,那样清澈如星辰的眼睛,不笑时温润而清正,笑时……
笑时她见得太少,竟已经要忘记了,只是记得,好看得似山间的轻雾,温暖得似冬雪里的阳光。
大概任何一个女子见到他,都要坠落在这绝世独立的风采里。
好在……一个人不会坠入同一道深渊两次,若有人对这样的容貌与气度无动于衷,她一定可以算上一个。
她缓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