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人,兄弟们现在应该都活得好好的。这都是我的错!
丁虎,你说我怎么吃得下?”
“千万别这么想!”丁虎正色道,“弟兄们跟着你,便早知会有今天,主公,你看看满营的将士,真正冲着荣华富贵来的,我丁虎不敢说没有,但是整个游击营,整个风云镖局又有几人?就连投靠了千牛卫的周承宗,不也战死了么?”
“我记得,我记得,我都记得!”李风云喃喃自语道,“他原本是不用死的,他替我挡了整整八刀,身子都几乎被剁碎了,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
“是啊!”丁虎叹道,“周兄弟是好样的,记得他临去前的话么?他说,他最后悔的事情,其实是不该一时糊涂,加入了千牛卫,让他跟兄弟们生分了。大家提防着他,他心里很清楚,可是他没做过对不住游击营的事,能为主公战死,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是我错怪他,他并没有背叛我游击营,他给千牛卫送去的消息中,不曾说过半句游击营的坏话!”李风云抱着头道,“是我错怪了他,我怎么这般糊涂?”
丁虎摇头道:“不是主公糊涂,其实属下想说的,是周兄弟说的那一句:能为主公战死,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不错,这正是所有战死兄弟的想法,也是属下的想法,跟着主公,我们从不曾后悔。”
李风云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望着丁虎:“你,你你不是已经……”
丁虎微微一笑,抱拳朝李风云深深行了一礼:“主公保重,活着的兄弟都还要靠你!”说着,身影缓缓淡去,消散在空中。
李风云伸出手来,想要拉住丁虎,入手处空荡荡一片,哪里拉得住?眼前只是一团迷雾。
使劲地摇了摇头,李风云长叹道:“原来只是幻觉!”
“谁说是幻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李风云心头一阵猛跳,大声道:“典大哥么?原来你没死,还是说你托梦来见我?”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周围的雾气散开,典奎出现在李风云的面前,“什么死没死,很重要么?”典奎指了指李风云的心口,“只要你这里面,还有兄弟们这里面还记得典大哥,我又怎会死?
就怕有一天,那些背祖忘宗的家伙,把这一切都忘了,昧着良心,为了金银与名利,说些恬不知耻的话,那我,还有兄弟们才算真正消散了。”
“典奎说得不错!”疯和尚不知几时也来了,一把抓过李风云身边的酒葫芦,扬起脖子,“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又长长地吐了口气,大声赞道:“好酒,大和尚喝了一辈子的酒,就这酒喝得最痛快!只可惜有酒无肉,实在是差了点什么,辜负了大和尚这酒肉和尚的美名。”
“谁说有酒无肉?老夫是平安客栈的东家,怎会没有肉?上好的五香狗肉,只看吃不吃得起,平安客栈的狗肉可不便宜!”
一阵肉香飘来,白福通托着一个大木托盘,托盘中搁着一整只卤制好的大狗,看上去香喷喷十分诱人。
“拿来吧,你这又奸又抠门的河东老奸,砸烂你一张破桌子,你就敢让人赔六两银子,还嫌掌柜败家(注1),天下间的商人若都像你这般做生意,还让不让人活了?吃你些狗肉算得了什么?”
疯和尚一把抢过白福通手中的托盘,撕下一大块狗肉,扔到嘴中大嚼,又指着李风云道:“你这臭小子可没份,想吃,打赢了大和尚再说!”说着比划了一下又肥又厚的大拳头。
李风云微微一笑,想起了当初在清平镇苦竹寺与疯和尚打架争酒肉的事情,虽然输得大半是他,可是偶尔也能将这酒肉和尚打得鼻青脸肿。
忽然间,眼前的景色似乎有些眼熟,李风云朝四下仔细望了望,这不就是在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