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现在对她而言,全是一个个的陌生人!
她承受不起这样的玩笑……泪水早已无声的爬满她憔悴的脸庞。
注意到抖动的肩头,高叙知道她在哭泣,却没追问缘由,他像背书似的告知明晚安排她和她未婚夫见面的事。
茴香闭上眼,抽泣道:“你……你希望我跟他见面?”
高叙的眉头皱得很紧,咬了咬牙,理所当然道:“你应该跟他见面,而不是我希不希望。”
“你希望我跟他见面,然后回台湾?”茴香几乎泣不成声。
他沉默,无法说出自己的感受。
“我根本就不记得他……”她既难过又无助,喃喃低语。
她已分不清究竟是记不得自己的未婚夫以及往日的美好比较痛苦,或者离开高叙后两人可能形同陌路比较令她心痛。
“但他终究是你当初深爱的男人,还有那些纵使你不记得,也磨灭不了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高叙意外的冷静的说。
他没有资格剥夺她享有幸福的权利,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就算他也想试着带给她快乐。
不知是他决定得太晚,还是她身分大白得太早……
茴香鸵鸟心态的摀住耳朵,拒绝接收令她心碎的讯息。
她知道他还爱着他的妹妹,就算他对自己有感觉,也敌不过他爱恋多年的深厚感情。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茴香颓然垂下双手、睁开泪眼婆娑的双眼,不知是死心抑或赌气,木然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照你的话做。”
至此,高叙再也克制不了情绪,咽下喉间的硬块,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落荒而逃,驾车出门。
茴香则枯坐在客厅沙发上,怔忡出神……
第十章
克服了一切困难回到台湾已逾一个月,原本该是熟悉的一切,对茴香而言却成了一个未曾触及的新环境。
好不容易才稍稍摸熟、习惯了香港的生活,突然又要她重新适应新的人事物,那曾令她困扰的孤单又再度将她淹没。
她熟悉的人事都弃她而去,人是如此,连手环也是。
那手环在她回台湾的前一晚拔下来后,隔天就找不到了。由于时间紧迫,她也没再仔细寻找,仅能任凭它遗落。
纵使她身边围绕着家人与朋友,但却怎么也驱不散她心中浓厚的落寞与思念。
曾经是最亲近的人,因为一场奇异的事故而变成疏离的陌生人;而出事前不曾接触过的陌生人,如今却是她心头最深的挂念与心版上的印记,这样的际遇未免太捉弄人……
关在漆黑的房里,她怔怔的与寂寞对坐。
回到台湾后,双方家长一致以她失忆因此更需要安全感为由,开始积极讨论、筹备两人的婚事。
未婚夫──思及这个称谓,茴香沉重的闭上红肿的双眼。
过去的浓情蜜意已不复存在,未婚夫之于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陌生的男子。
跟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结婚,只会让她更没安全感。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意志消沉的任由他人摆布。
婚礼的日期越来越逼近,全家都欢天喜地的沉浸在办喜事的气氛中,没有人在意她的心情和反应。
她是失忆了,但并不表示她也没了自我想法。
他们一个个都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彷佛她是犯人般,拘禁了她的行动,不让她外出,形同软禁。
或许他们是基于担心,所以限制她出门,家里虽然有双亲陪伴,可仍填补不了她内心的寂寥与空虚。
叹一口气,茴香起身,打开房门缓缓下楼。
她的爸妈一看到她,便立刻簇拥上来,脸上带着慈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