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求求你,比尔,我一定不说出去。”
每次他这么说,手提着灯的人便会一阵大笑,一边说:
“你当然不会说喽!这样的事,你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真话,不是么?”后来又说:“听
他这么苦苦哀求!可是,要不是我们制服了他,把他捆了起来,他准定会把我们两人都给杀
了。又为的什么呢?什么也不为。就为了我们要保住我们的权利——就是为了这个。不过
啊,杰姆·透纳,我料你从此也威胁不了什么人啦。比尔,把手枪先收起来。”
比尔说:
“不行,杰克·巴卡特。我要毙了他——他不就是用同样的方法杀死老哈特菲尔特的
么?——他不是理该得此下场么?”
“不过,我可不想叫他被杀死。我有我的理由。”
“说这番话,上天会保佑你的,杰克·巴卡特!只要我活一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你
的大恩大德!”地上的那一个带着哭声说。
巴卡特没有理会这些话,只是把灯挂在一只钉子上。在一片漆黑中,他往我藏身的地方
走过来,一边招呼比尔也过来。我赶紧拼命往后爬,往后缩了两码。可是轮船船身倾斜得太
厉害,我一时间爬不多远。为了不致被他们踩在身上,给逮住,我爬进了上舱一间官舱里,
巴卡特在黑暗里用手摸着走,摸到了我在的那间官舱。他说:
“这里——到这里来。”
他进来了,比尔也随着进来了。不过啊,在他们进来以前,我爬到了上铺,已无退身的
余地。这时我真后悔,我真不该爬上了这条船啊。接着,他们站在那里,手扶住了上铺的边
上,说起了话来。我看不到他们,不过凭了他们一直在喝的威士忌的气味,能知道他们在哪
里。我幸亏没有喝威士忌,这是该高兴的事。不过话说回来,喝不喝也无所谓,因为我多半
时间里,连气也不敢喘,他们不会逮住我。再说,一个人要这样听人家说话,自己就不能喘
气的。他们说话的时候,说得声音很低,可说得十分认真。比尔想要把透纳给杀了。他说:
“他说过他要告发,那就是说,他是会告发的,我们这样跟他吵了一架,又这么狠狠整
了他一通,如今即便把我们的那两份都给了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会到官府去作证,把
我们给招出来。现在你还是听信我的话吧。我主张来个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我也是这么个主意”巴卡特说,说得十分镇静。
“他妈的,我还以为你不是这么想的呢。那好,就这么定了。让我们动手吧。”
“等一会儿,我还没有把我的话说出来呢。你听我说。枪毙是个好方法。不过,如果事
情势在必行的话,还有更加静悄悄的一条路呢。我要说的是这样:如果事过以后,得上法
庭,把脖子往绞索上套,那可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你要办到的事,用别的方法,一样能办
到,办得结局一模一样,同时又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风险,不是更好么?你看是不是这样?”
“那当然。不过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样一个办法呢?”
“嗯,我的路子是这样:我们赶紧动手,到各间舱房去把我们忘了的东西都收拾好,搬
到岸上,给藏起来。然后静等着。我说啊,要不了两小时,这条破船便会裂开来,沉入河
底。懂了吧?他就会给淹死,还谁都怨不得,只能怨他自己。依我看,这比杀他好得多。只
要有一点法子可想,杀人,我是不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