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粉之类一一陈列出来,替月娥描眉傅粉,梳拢那一头乌发,整理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才算理好了。月娥怔怔地望着镜子中那人,越发觉得陌生了,一颗心只是噗通,噗通不停在跳,想是太欢喜之故。
喜娘打扮完毕了,才又笑着说:“我也算是个有见识人了,然而像是新娘子这般美貌,却还是第一次见。”小丫头也说道:“别说是大娘你,我也都看呆了,怪不得我们少爷怎样也不肯,别个都不要,只等奶奶一个。”两个百般奉承。月娥那脸上本涂了胭脂,如今更是红如火。镜子里人双眸秋水也似,脸颊通红,头上又满是珠翠,真如神仙妃子相似。
而后喜娘便又教导月娥些礼数,如何上轿,如何下轿,如何拜堂,一一说不厌其烦。一直从中午头等到了下午,快要到了傍晚,外头才传来锣鼓喧天,吹吹打打之声。
破姻缘利箭穿心
将是黄昏,只听得外头鼓乐喧天,不一刻爆竹声响,落地开花,迎亲轿子已到。月娥端端正正坐着,自妆点好了到现在,双腿也都有些麻了。那喜娘就说道:“来了来了,我出去看看。”不肯走了这个热闹,就跑了出去观望。那小丫头也跑到门首,向外探望。
门口处热热闹闹放了爆竹,姚良合着几个相好同僚将迎亲之人接了进去,按照风俗,早准备了一桌吃食,请大家伙儿入席以为犒赏。众人风卷残云,吃了一顿。那傧相才念诗做文,说了完毕,有请新人出门。这边月娥盖了方头巾,喜娘早跑进来,同小丫头两个,一左一右搀扶了她起身,将出门时候,小郎进来,叫道:“姐姐……”终究这一次是嫁如意郎,不比上次被迫卖身般凄楚。然而心头虽欢喜,却到底是亲姐姐出嫁,小郎那眼中泪也滚滚落下,又是替月娥高兴,又是一时凄惶。
月娥掀了帕子,握着小郎手,两人两两相对,又落了泪,幸而那喜娘见惯了这样场景,早有一番劝慰话儿,三言两语劝了月娥重盖了方巾盖头,小郎跟随着,将个新人送了出门,上了轿子。
这边小郎送了人,擦了泪,才带着周围邻居,一干同僚入席,大家敞开怀吃吃喝喝,无比融洽。
且不说小郎那边照料相好众人,只说这迎亲轿子起行,一路上吹吹打打,喜乐不停,引来无数看热闹沿街观看,都知道姚娘子是下堂之人,如今二嫁,却嫁了个绝世好郎君,因此那些人有羡慕,有眼红,有因嫉妒而不屑……种种种种,有人就跟着轿子,一路去苏家凑趣热闹。
轿子到了苏家门首,苏青早一身簇新站着相迎,又因格外高兴,平素里冷冷清清面容却活泛许多,更显极好人才,春风得意,带笑看着那轿子。这边轿子停了,傧相念了诗文,苏青上前,迎了新娘子出来,依旧是喜娘同丫鬟扶了,苏青在前,引了新娘子进内,入中堂,堂上苏老先生同苏夫人早就落座,苏青转头看月娥,喜娘同丫鬟扶着她站定了脚,便准备开始拜天地。
傧相高声叫道:“一拜天地。”苏青同月娥两个转了身,双双拜了天地。傧相叫道:“二拜高堂。”两人回过身来,冲着在上苏老先生及夫人行礼,两个老人家,虽则先前不愿意叫苏青娶月娥,但是架不住苏青坚持,到底同意了,心底纵然百般不愿恼着,如今好日子当前,诸多亲戚邻里在,也少不得作出那喜笑颜开样儿来,连连含笑点头。苏青心花怒放,月娥垂着头在底下,也微微抿嘴而笑,只是一颗心仍旧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不知为何,幸而有丫鬟喜娘扶着,才并无出一点儿差错。
傧相高叫:“夫妻对拜。”两个人儿对面站了,苏青望着月娥,虽然极力遏制,仍笑眼波闪烁,月娥在方巾帕子底下看不清他脸容,便只望着他新衫一摆,露出了簇新靴子来,正是自己未来赖以倚靠之人……两个相对,各自微微躬身,以求日后相敬如宾之意。月娥躬身行礼之际,只觉得眼前方巾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