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尸体。
薛黎陷心说苏提灯这人也真是神了,也他娘的太抗拒温馨感动这种情绪了,自己一铁血汉子得积累多少情愫才好不容易煽情这么一两回,没煽的完就全他娘叫他一句话给堵回去了,真是,真真是……
又扫眼看了下尸体,心说你又不嫌弃恶心了,可还是忍不住去搭了个下手,这才有点愣,扒拉了剩下几句尸体,薛黎陷虽然心里默念着死有余辜,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苏善人,积点德,你把人家下面那东西都切了算怎么回事。」
「沉瑟没同你讲么。来了中原,要离那些娘娘腔腔的人远一些。」
「啊?」
「不是我干的,是他们之前自宫的。蛊术一途,总是女子更易有天赋的,像我这样的,」苏提灯斜睨了薛黎陷几眼,眼神里全是讽刺,「我这是天赋异禀的你懂吗。」
「在南疆那边还好些,正途蛊术上了道,男女也就一样能炼了。南宫家的人试图学蛊术,又找不着门路,走上了邪路就更容易脑子有病了。不过这样确实能比他们本身更容易练一些……你抢我刀干嘛,你,你想干嘛啊……我告诉你我……」
薛黎陷一路把苏提灯抱到了远处的石桌上,淡道了一句,「你休息吧,不就把尸体分解成小碎块吗,我也会,分的比你活儿还细。」
苏提灯嘁了一声,到也真老实坐着了,说实话,他太瘦了,身上没多少肉,几乎全是骨头,站了这么久,估计腿上那里已经被勒出红痕了,尤其膝盖那里,说不定又被磨破了。
薛黎陷分到倒数第二具尸体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咻」「唰」「噗」之类的声响,正疑惑闹甚么鬼呢,回头瞧见苏善人老神在在的左腿垂在石桌下,右腿搭在了左腿之上,单手后撑着桌子,仰着头,另一只手去戳空中的花枝碎骨。
淡红色的光芒在空中拉过一条长线便落了地,是那声「噗」了,在空中直线掉落的便是那「唰」或者「咻」了。
咻是掉的快一些的,唰的缓慢掉的。
咻的那条长线在空中的时间长,消得却快。
唰的那条几乎看不出来是长线,点点绯红星光于空中隐隐约约闪现,都是呈点状的,反而能呈现的时间长点。
「真是个小孩子,无聊不无聊,」薛黎陷手起刀落的剔着人骨头,看着他身前那群花枝碎骨抢食吃,再度扭回头道,「跟虫子你都玩的起来。而且,还是你在欺负人家。」
苏提灯收了玩闹的心思,左右四顾了一番没瞧见甚么趁手的利器,一眼瞧见银银正从怀里探个头看薛黎陷教训自己呢,当下一把将它扯出来当暗器砸过去了。
薛黎陷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甚么似的,头也未回的伸手一抓,将银银抓住了塞自己怀里暖和着了,一边继续分解尸体,一边淡定道,「苏善人,我帮你做了一回恶人,蛇魄就归我了啊。」
「银银,咬他。」
银银委委屈屈的攀着薛黎陷的肩伸出头来,想要跃过去回到主人身边,又害怕地上太脏了蹭了自己一身主人嫌弃它,正急的半空中乱吐舌头呢,就被薛黎陷大手一挥再度按回了怀里,只听那男人嗓音温柔道,「别别别别听他的,反正他对你不好,听说你是有灵性的,我对你好,跟了我哈。」
银银更委屈的缩起身子来了,心说你俩身上血差不多都一个味儿,不就是一个人么……它再有灵性,有时候也分不清,到底谁是主人,谁是薛黎陷。
只是薛黎陷不知道这么多,只觉得,虽然心下有些不忍这些人尸首无存,但想起他们做的那些个丧尽天良的事,倒觉得就是个报应。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我说魔头……不,不是,咳,苏提灯啊,就这些了吧,还有吗?」
「没了。」苏提灯撑着桌子跳下来,当先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