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春筍似的手指挽過他的鬢髮,「我聽你的。」
切茜婭的尾音剛剛說出,拉茲羅結實的手臂就剎那捲緊了她的腰肢,他將她提向半空,切茜婭只覺得一陣風聲出耳旁掠過,腳尖再次落地時,已經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了。
「這是哪兒?」
切茜婭從拉茲羅懷裡跳下去,驚奇的向四周打量著。
男人喝酒擲骰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了價值連城的各色琉璃燈罩的煤油燈折射出紅紅綠綠的光芒,鍍金威尼斯大吊燈從滿布聖像浮雕的天花板上垂下來。
八角形的房間裡拉著厚厚的窗簾,帘子是用燙金皮革製成的,印著伊莉莎白時期的花哨圖案。數不清的人在桌子前笑鬧著,喧囂中透著金錢的氣息。
拉茲羅在吧檯的高腳凳上坐下,開了瓶威士忌說:「威廉八世的俱樂部,我是這兒的高級會員。」
威廉八世的俱樂部,上流賭徒有名的銷金窟,富家子弟傾家蕩產的禍害之源。它只收納公爵以上的貴族人士成為會員,按道理講,女士是不允許進入的。
切茜婭下意識的往拉茲羅身邊湊,「我不是不能進來嗎?」
拉茲羅吻了吻她,「你可是神的女人。」
「我來這兒幹什麼?」切茜婭向門外望過去,長長的走廊掛了數不清的名畫,高大的紅衣侍者在暗處靜立著,隨時聽候吩咐。
「會打二十一點嗎?」拉茲羅問道,「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寶貝兒。」
切茜婭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她食指逕自勾過拉茲羅手裡的酒杯,將他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一起玩一會兒吧,先生,紙牌所有的玩法我都會。」
侍者給他們拿了一副嶄新的紙牌來,切茜婭手裡洗著牌,瞧著拉茲羅說:「我們沒有賭注可不好玩兒。」
「你想賭什麼?」
「喝威士忌吧,誰輸了誰喝完那一杯子。」
拉茲羅大笑起來,「小姐,你想灌醉神明嗎?」
「那得看拉茲羅先生酒量如何了,」切茜婭把紙牌在面前攤開,「請吧,先生。」
紙牌到了切茜婭手裡,簡直就像中了魔似的。她的一顰一笑都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只覺得那兩隻綠眼睛總是勝券在握。
她蹺著腳,把一副牌扇子一樣的在面前打開,擋住了半張臉。塗了蔻丹的長指甲扣在牌面上,精緻又奢靡的氣息勾人心弦。
切茜婭總是輕輕鬆鬆的捏了一張牌放下,眼睛裡閃著狡猾的光芒,嘴裡說著,「該你了,先生。」
她一直那樣說話,好像對自己的美麗毫無意識似的。偏偏舉手投足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周圍的貴族紳士不斷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切茜婭對他們連看也不看一眼,偶爾帶笑掃一眼拉茲羅,綠眼睛裡燈光瀲灩,她重複了一遍,「該你了,先生。」
等到拉茲羅一口氣喝下第十五杯烈性威士忌時,他重重擱下杯子,「小姐,你這樣可不乖。平日裡瞞著紅衣主教大人偷偷打牌了?」
「我瞞著我哥哥做的事可不少,」切茜婭手指敲著桌面說,「您也包括在內哦。」
「是嗎?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他我們倆的事呢?」
切茜婭噗嗤一笑,「告訴他幹嘛?您準備娶我嗎,先生?」
拉茲羅打亂了紙牌,「我可以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他托起切茜婭搭在桌邊的手,輕輕吻了她的手背。
這空當里切茜婭抬眼向拉茲羅背後看去,不由得頭皮一炸,她正對上了一雙暗紅色的眼睛。
亞邁伊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亞邁伊蒙正由一名使者引上二樓,他站在樓梯口望了切茜婭一眼,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