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广阳眉头微皱,转过身去,欣赏明镜山庄门前的石雕。
“四阿姐,回城之后,请代我向二伯父、二伯母和二兄、六阿姐问个好。”任江城才不管她如何挣扎呢,只管拉着她往前走。
任江城精于骑射,任淑英却是真正的闺中弱女,就算是拼命挣扎她又哪里挣得开呢?被任江城拉着到了她的牛车旁。
其实也不能算是她的牛车,这还是任平生的车呢,是任平生去码头接她们一家人的时候给留在杏花巷的。
“八妹妹,我还有话跟你说……”任淑英回过头眷恋看着桓广阳的背影,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不甘心就这么着被任江城赶走了。
桓家的郎君啊,多不容易才能见着一面,难道就这样轻易放弃了,连话也不能搭上一句么?
桓广阳叫过他的随从吩咐了几句。
他的随从立即便向这边走过来了,“八娘子,我家郎君吩咐小的回城办事,正好顺路护送任四娘子回去,不知您意下如何?”又笑着向任淑英作了个揖,“小人是十三郎君的侍从,名郭五,拜见四娘子。四娘子,小人要和您一路同行了,一直送您到杏花巷。”
任淑英又惊又喜,“是十三郎君在你护送我回去的么?他可真是……真是贵介公子的作派,太体贴人了。”羞搭搭偷眼看桓广阳,眼中的浓情蜜意浓浓的,都要化不开了。
他多体贴啊,特地命人送她回家,送她回杏花巷……
任淑英身子酥软,满脸晕红,甜甜蜜蜜的上了牛车。
牛车缓缓驶动了。
临行之前任淑英想跟桓广阳深情而郑重的告个别,可他离得远远的,又背对着她,任淑英无法和他凝眸相视,只好轻启朱唇,语气娇柔妩媚的说道:“多谢桓郎君这份深情厚意,奴改日定有重谢。”
桓广阳背着对她,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多稳重、多沉得住气的郎君啊。”任淑英心中赞叹艳羡不已。
郭五带着另外两个骑上马,护送任淑英的牛车回城去了。
看着牛车渐渐远去,任江城长长松了一口气。
唉,有些人真是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避暑避到栖霞山明镜湖畔,也避不开这样的人啊。
“女郎叹气,是在为杏花巷的人和事烦恼么?”正心绪不宁时,耳边传来桓广阳的声音…
任江城顺着声音望过去,只好遇上桓广阳关切的眼神。
他肤色过白,眸色浅淡,整个人看上去美好却又带些冷意,像冬日里洁白又高傲的冰雪。这时却不一样,声音和眼神都温柔,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谁又能没有烦恼呢。”任江城嫣然一笑,所答非所问。
杏花巷的主人到底也姓任,家丑不可外扬,任江城觉得不便和桓广阳说起这些。
桓广阳沉默片刻,道:“任令史学识渊博,或许应该升迁了。”
任江城一阵惊喜,“我二伯父才任都令史不久,便应该升迁了么?”
把任荣生调走,这个法子她不是没想过,可是任荣生才到京城任都令史之职,想要调走他,谈何容易。当然了,这件事对于任江城来说不容易,对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的儿子来说,却又截然不同。
“是,应该。”桓广阳笃定点头。
任江城笑靥如花。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她自从和父母、弟弟团聚之后,虽然偶然也会遇到奇葩的人和事,但是有父母亲人在身边,感觉特别踏实、安稳,日子真是无比舒心。任荣生、王氏带着儿女一来,那可就让人为难了,到底姓的同一个任字,亲近固然亲近不得,无情打压也不是个办法,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轻不得重不得,让人左右为难。从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