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使然,加之十數年來的愧疚,孫氏念叨了一會兒,不自覺的就站在了楚堇的立場想事:「倘若小堇所言為真,那她頭回進宮,嬈兒便故意令她在諸多貴人面前出乖露醜,落了笑話,以後可叫她如何見人吶?大家還不都得認定她是窮門窮戶的習性慣了,見不得大場面。」
比起這些來,楚伯安卻有更深一層擔憂。婦道人家看到的不過是顏面這等小事,可依小堇所述,若為真,嬈兒則是要她被太子殿下治罪!
看看坐在榻沿上垂淚的夫人,楚伯安也是左右為難。
不管誰說的為真誰說的為假,兩個丫頭都是水火不容的架勢。
第28章
小堇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虧欠多年,如今正是大力補償之時,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能再失去她。可他們與嬈兒亦有十數年情份, 難割難捨。
原本最好的法子便是給嬈兒定下親事,備好豐厚的嫁妝打發她早些嫁人, 如此便可解此困局, 可奈何豆腐西施才去不久, 楚嬈雖不戴孝,但那畢竟是她的生母, 眼下都不是議親的時候。
夫婦二人並排坐在榻沿上,一個抹淚,一個嘆氣,俱是尋不得解法。
忠正伯府內,今晚心憂的倒也不只伯爺和夫人二位,枚園的那位三更時分了,亦是輾轉難眠。
打從楚堇回了伯府, 雖然明面上從上到下對她沒什麼不同, 可細微之處卻能讓她咂摸出些酸澀滋味來。不管是父親母親,還是二房三房的人,她都能感覺出大家看她時的異樣眼光。
雖說尚在襁褓中時被人互換, 這種事怪不到她身上, 可大家還是覺得她奪走了原本屬於楚堇的富貴。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他們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都在流露。
這讓她恍惚間覺得自己仿若整個忠正伯府的公敵。
透過窗子看見床頭的油蠟始終不熄,桂兒便進屋看看自家小姐是否已睡著,結果進門便聽見低低的抽泣聲, 忍不住近到帳前詢問:「小姐,可是哪裡不爽利?」
楚嬈正愁滿腹心事無人可說,如今對著個丫鬟,倒是想消解一番,於是乾脆坐起身來對桂兒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桂兒打從賣入伯府便伺候著楚嬈,在她眼裡不論誰是伯府的真千金,楚嬈都是她唯一的主子。如今主子對她掏心挖肺,她自然也要替主子出謀劃策。
「小姐,上回您讓那竇文山偷偷潛入,本就是要夫人撞見他與堇小姐私會的一幕,可誰知陰差陽錯的夫人反倒誤會成了您與他有首尾。既然將堇小姐速速嫁出去這步棋已廢了,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後面的話她沒繼續,可說至這份上,任憑是傻子也聽得出來。
其實除掉楚堇,這辦法楚嬈不是沒想過,當初摻了蓖麻的豆餅便是她所為。只是如今豆腐西施死了,竇文山這步棋也廢了,肯再一心一意幫她的人除了桂兒實在是沒第二個了。況且恰當的時機一時也沒有。
她認真的看看桂兒,「你可是有具體的法子了?」
桂兒點點頭,「奴婢聽少爺院裡的下人說,少夫人的小日子本該在十日前,可是至今都還未來。」
楚嬈稍稍作驚:「難不成嫂嫂有孕了?」
桂兒接著道:「還未請大夫來瞧,說是這兩日便會請大夫上門。依奴婢看,八九不離十了。少夫人換新方子也有兩個月了,這回應當是差不了。」
姚敏受孕難,過門這麼多年無子,吃了多少湯藥都不顯靈,還是兩個月前她嫡母安都侯夫人入宮覲見賢妃,才求了恩典准宮中的婦科聖手來瞧,大家才又重燃起些許希望。
楚嬈雖意外姚敏這麼快就有了動靜,但一時也沒想通這事與自己有多大關聯,便繼續問桂兒。
「小姐,若過兩日大夫來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