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她,片刻,露出笑意,颔首,“女史如此明理,朕心甚慰。”
徽妍亦不自然地笑了笑。方才话才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跟他,似乎又回到了归朝之初。
看着他深深弯起的唇角,徽妍只觉果真十分像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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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帐中的时候,徽妍意外地看到了郅师耆。
他坐在蒲那和从音榻旁,静静看着熟睡的二人,神色温和。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到愣怔在帐门边上的徽妍,郅师耆并无讶色,站起身来。
“与我说说话,好么?”他走到徽妍面前,低低道。
徽妍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先前的戾气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深邃的双眸黝黝的,仿佛一只走丢了家门的幼犬。
“出去说吧。”徽妍轻声道,与他走出帐外,又将帐门放下。
郅师耆看着帐门将铺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挡住,沉默着,好一会,开口道,“方才,我吓着他们了,是么?”
徽妍抬眼。
“还有你。”郅师耆满面歉意,支吾道,“徽妍,我不想如此,我总是很急。”
徽妍苦笑,低声道,“无事。蒲那和从音一向敬爱你,他们不会将此事记挂心上。”
郅师耆眉间稍解,深吸口气,抬起头,望向漫天的星辰。
“王子还想去郅图水么?”徽妍问。
郅师耆摇摇头。
“我方才想过了,他说得对。”郅师耆说着,补充道,“嗯……我是说陛下,方才角抵时与我说,如今之事,都在父亲意料之中。”
“如今之事?”徽妍讶然。
“所有事。”郅师耆道,“孤胡叛乱,汉庭出兵,还有皇帝意欲立我为单于。”
徽妍更是诧异。二人角抵之时,她确实注意到皇帝压制着郅师耆,曾对他说话,但周围喧哗,她根本听不见。没想到,他竟是与郅师耆说了这些。
“徽妍,你或许不知,我离开王庭,其实是父亲临终前吩咐。”郅师耆继续道,“他让我去燕然山,说那里易守难攻,还让我带上蒲那和从音,说万一遇险,汉军定会来救。”
徽妍有些震惊。
回想起种种,片刻,问,“那……温罗骨都……”
“我方才去见了温罗骨都,他也都告知了我。当初去长安时,父亲曾交代他,若王庭动乱,太子定是不保,要借汉庭之力扶我做单于。”
徽妍心思起伏,没有言语。
想到乌珊单于,她有些欷殻Аc帐纤淙皇堑ビ诘钠拮又�唬�惭��硕�����酥挥蟹蚱拗���榉挚晌降� 5ビ诤苌俚姐帐系墓�手辛羲蓿�帐弦泊硬蝗パ�琛5�叫亩�郏�阅�毙倥��裕�谏旱ビ谑歉霾淮淼木�鳎�宄�约旱奈恢茫�睬宄�枷旅窃谙胧裁矗��木����帜�卑材���辍�
而对于身后之事,他自然也会有所考量。他知道汉庭会维持漠北王庭的生存以对抗外匈奴,一旦生乱,皇帝不会袖手旁观。他会出兵平乱,再扶立一个新的单于。郅图水以北的封地,对于郅师耆来说不过是个名头和幌子。他真正能依靠的力量,其实是汉庭。而郅师耆带着蒲那和从音,便与汉庭有了最直接的关联。
郅师耆有些啼笑皆非:“徽妍,他既然都想到了,可为何不将这些都告诉我,好让我知晓该做什么?”
徽妍沉默了一下,道,“也许,大单于还期望着右贤王不会造反,王庭会顺利传位,而你就会在郅图水畔的封地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说罢,她莞尔,“王子,其实单于一向待你甚好。”
郅师耆沉思者,颔首,又忍不住皱眉。
“可我……”他有些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