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毕竟年纪大了,一连几年都有消息说他身子不好,但很快便能恢复过来。苏定方坐镇凉州期间,吐蕃数次侵袭吐谷浑。始终无功而返。再加上由于钦陵被大唐以各种理由留住,上次被李贤放归的两个吐蕃贵族更是在回国后屡屡和噶尔东赞作对,于是,吐蕃东进的势头算是被遏制住了。
如今大唐上下正在考虑海东用兵,可这个节骨眼上,苏定方居然去世了!
“唉,老苏英雄一世。却难免有归尘土的一日!”许敬宗感慨了一句之后,忽然瞅着那仆役,表情忽地微妙了下来,“这事情陛下和娘娘可知道了?我一个致休老臣,谁会把消息送到这儿来?”
“是苏大将军的随身家人亲自送信过来的。”说到这里,那仆役的声音又压低了三分,“听说奏报早就送上去了。似乎被朝中相公压了下来……”
“该死!”
许敬宗面色大变,竟是忘形地骂了一句,旋即便很快转过了笑脸,笑眯眯地看着旁边的李贤。而李贤哪里不知道这老狐狸想的是什么,但哪怕是看在老苏地那些美酒和兵法的份上,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人既然已经去世了,那么自然要争一下身后名。
他点点头刚想走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免停下脚步又多看了老许两眼,这才嘿嘿笑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苏大将军还真是没有结交错了人!”
出了许宅大门,李贤还没来得及上马,便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消一会儿。一骑人便风驰电掣地出现在视线中。竟是斯毫不减速地直冲上前。动作利落地滚鞍下马,不是盛允文又是谁?
看到今儿个特意被自己留在家里的盛允文。李贤顿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老盛,什么事这么匆忙?”
“殿下,于家宅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于大人不好了!”
对于刚刚已经听到一个坏消息的李贤来说,这消息无异于五雷轰顶。数年师生情份,数年提点指教,于志宁这个师长对他来说自是意义重大。当不成宰相,又从太子太傅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亲王王傅,这种降级对于任何一个有政治抱负地官员都是致命的打击,而老于竟是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甚至还每每为他谋划,又交托了大批门生弟子班底。
可是,老于这些年都只是小毛小病,怎么如今说不好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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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细想这么多,他本能地跃上马背,死命抽了一鞭子,座下追风便四蹄生风地疾驰了起来。他的马脚程最快,自是到得比身后从人早,见于家门口已经停有不少车马,门上的仆役都是一片忙碌,他翻身下马,立刻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喂……你怎么……”
“嚷嚷什么,那是沛王!”
李贤也不管那些仆人
语些什么,熟门熟路地往里头冲,最后推开于志宁寝只见内中已经站了好些人,都是于家的子孙后辈,其中赫然还有李敬业这个孙婿。
见到李贤,李敬业登时大喜,赶紧扑到床前叫了一声:“祖父,沛王殿下来了!”
李贤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步上前,第一眼却不是看病人,而是扫了一眼那描金乌木大床——这还是他亲自设计送给于志宁地,如今东西仍是完好无损,这人……他在床沿上坐下,见昨天还好好的老于竟是连睁眼睛都相当吃力,心里顿时翻涌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师傅!”
于志宁喉头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倒是站在那里的李敬业知机,立刻对四周的人点点头道:“各位叔伯兄弟,祖父大约有事情对沛王殿下说,我们还是先退下吧!”
他虽是孙婿,平常也不管于家的事,但此番一出面,所有于家人却不敢不听,遂都退了下去。他走在最后,趁人不注意在李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