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李弼地手。李绩拿起一樽酒就向李贤举手示意,竟是当先一饮而尽,其他人见状虽说都面露惊容,却是劝无可劝。于是,从李敬业到李敬猷李敬真,人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李贤,希冀他能够帮帮忙。
明知很可能效用不大。李贤还是轻咳一声劝道:“师傅,你身体不好,若是康复之后。别说一~。|。今天就算了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话不是你说的么?”李绩眯缝着眼睛投过来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随即沉声吩咐道,“既然有酒怎可无歌?来人,传令歌舞伎献舞献歌,也让雍王看看我们家里的这些绝色!”
若是平时。李贤肯定是兴致盎然,但今天他实在没心思看什么莺莺燕燕。然而。刚刚被干净利落堵了个驳斥不得,他只得眼睁睁看着一群盛装丽服的歌舞伎盈盈上来,唱着那承平之歌,舞着那承平之舞。然而,虽然耳边有天音,眼前有天魔,他却始终只看着李绩,唯恐一个不注意,那一位似乎永远都能挣扎过来的老头就会一下子倒下去。
作为李家的当家人,李绩地权威是至高无上的,因此即使是李弼这个同辈也不敢说什么,一群小辈便只能五味杂陈地喝酒,尽管他们此时连酒的味道也难以分辨出来。几~。怪圈里,干脆便拿起酒壶往嘴里灌,心中满是郁闷。
而李贤也顾不得自己视若兄弟地李敬业,眼看李绩已经喝空了一壶,却大手一挥还准备继续喝,他终于忍不住离座而起,顺带把自己面前那个满满的酒樽给捎带上了,大步来到了李绩面前,低沉而不无提醒地说:“师傅,父皇母后可是很关心你的身体,你别自己糟蹋了!”
“我地身体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李绩哈哈大笑,一扬手又将酒壶中的美酒一下子完全倾倒进了嘴中,最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李家虽说原本还算殷实,却不过是经商之人,如今我能位列三公备位一品,已经是人臣顶峰,何必奢求再多活几年?子孙满堂富贵已极,这已经够了!”
李贤隐隐之中觉得这话有些托付后事的味道,虽说心中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却不得不聚精会神听着。旁边的李弼原本想趁机退走,却禁不住李绩铁钳似地手,硬是也被拉得坐了下来。
“陛下对我一向器重,我死后哀荣自不必说,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纵使坟墓能高过泰山又如何,难道还能荫庇子孙千世万世?”
李绩说这话的时候,带出了强大地自信,竟是流露出了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味道:“我其他的不操心,只是如今要轮到敬业他们几个撑持家业了。敬猷敬真兄弟虽说年轻的时候胡闹了些,如今好歹已经改过,我可以放心了,只有敬业……”
敬业?李敬业如今不是很出色么?李贤一下子愣住了对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头一位名声赫赫的同龄人,他和李敬业的关系可以说比其他任何人都铁,更为其塑造了一条光辉灿烂的坦途。历史上那位是因为待遇问题和野心才造反的,可现如今李敬业官当得舒心,野心似乎也没看出迹象,还有什么值得李绩操心的?
“敬业从小就是你的伴读,他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大半。油滑而不失正直,文采武略虽说没有一样是顶尖的,但在年轻一代中已经算是数得上的人物。但是,六郎你可曾想过,他和普通权贵子弟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李贤一下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恨不得转头在李敬业脸上看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最后还是硬生生止住了。
而李绩显然也没有一直打哑谜的打算,自己干脆利落地揭开了谜底:“只要不是一味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这人生总是有抱负的,就比如敬业,虽说他看似凡事并不在意,对仕途也没有多大的进取心,只是沿着你和我给他铺好的路一步步前进,但焉知他就没有出将入相的心思?我虽然自永徽年间就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