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九郎。
九郎示意容娘往窗边靠。容娘忙靠往窗边,原来那处被烧的宅院正在侧面,黑乎乎的,被烧了一半,露出烧焦了的椽梁。屋顶也去了一半多,黑洞洞的,似一张饕餮的巨嘴。屋子四周围了好些看热闹的市民,另几个穿皂衣的公人在废墟中穿来穿去,似在查探。
容娘怔怔的看了一阵,心中十分难受。她双手紧紧抓住窗棂,咬牙,道:“九郎如何看待此事?”
九郎打量了她一眼,反问道:“若是有人故意纵火,容娘认为当如何处置?”
容娘冷笑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道:“若是如此,自当将他揪出来,送往官府。”
“容娘疑心何人?”
容娘侧脸,面对九郎,诧异道:“难道九郎不疑心他张家么?”
高九郎朝窗外看了看,质疑道:“若是如此,岂非太过明显?他张家难道如此愚蠢么?”
一旁探出窗户的八斤回过头来,狠狠道:“他张家便是如此愚蠢,便是做桩蠢事也弄得人尽皆知!一个蠢货,如今又加了一个悍妇,不定便是这一对做下的事。”
高九郎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容娘,若有所思。
容娘与八斤却是全副心神皆在外头的废墟之上,浑然不觉。
一时屋中寂静,外头更显喧哗。
木楼梯上有人一脚高一脚低的上来,那自然是白甲。
白甲衣裳脏污,竟似哪里打了几个滚出来似的。他神色有些疲顿,然平日懒散无神的双眼此时却炯炯有神。
白甲说起话来时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但言语清晰简洁,条理十分清楚。
容娘听过,闭了眼睛,心中怒火与恨意交织烧腾,直欲现找个地方发泄方好。
八斤却是个半大小子,顾不得那许多,他破口大骂道:“不得好死的张炳才,断你一条腿还嫌不够,尚不知好歹,兴风作浪,爷爷叫你断两条腿!”
前仇旧恨,一拥而上。失去爹爹的刻骨之痛,被掳之后的毒打虐待之苦,流浪归家的彷徨无助,齐齐袭上心头!八斤涨红了眼,反身便往外头跑去。
容娘清醒过来,忙制止道:“八斤,回来!”
八斤小小的身子如离弦之箭,经过昌明时。被他一手捞住,动弹不得。八斤若泥鳅般左右翻腾,奈何昌明的手便如铁臂般,箍得甚紧,全然无法动弹。
昌明笑道:“你待如何?去烧他家的屋子,砍他的人?也不瞧瞧自己几分能耐,莫白白的折了自己在里头!”
八斤兀自嚷嚷,容娘却忽地问道:“张炳才如何断了一条腿?”
八斤嗖地打住,小眼睛眨了眨,阔嘴闭得死紧。
昌明见他安静了。便将他放下。方对容娘道:“并不知晓。只是听闻而已。”
容娘如何肯信,还待要问,一旁的白甲忽然开口道:“此事尚有些不明之处,小娘子莫急。待我去查探清楚,等大郎回来再做定论。”
言罢,白甲自行离去了。他这人一向如此,来去不受羁绊,想做便做。
九郎看了许久,此时方道:“既是如此,不如等白兄查个究竟,再做打算。”
他这话才刚说毕,外头婢女慌慌张张来禀道:“九郎。来了许多人,说是要退房子哩!他们将茶楼围住得水泄不通,直叫郎君出去应答。”
众人一惊,便欲出去看个究竟。高九郎行得几步,转身对容娘道:“小娘子不宜露面。候在此处,待我去瞧瞧,再回来告与小娘子。”
容娘心中便似在火上炙烤一般,焦急难耐,却无可作为。她在房中急急踱步,心中又慌又急又气又恨,种种事情,理不出头绪,无能为力之感甚是令人挫败!
茶楼前院喧哗之声愈盛,小环欲往窗户处观望,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