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碗汤,又用勺子搅了一搅,待汤冷些,方搁在老夫人面前。
“婆婆,这冬瓜菊花羹很是清淡,正适合婆婆呢!”
老夫人尝了一口,点了点头,道:“很好,又应季。给你姨婆也盛一碗。”
婉娘不得已,只好又给周老夫人盛了一碗。周老夫人倒是好生把婉娘瞧了一回,婉娘心中一惊,连忙回座。
“阿姐,你府中那个小厮,叫七斤的,他家的事,如今城中倒是闹得沸沸扬扬啊!”周老夫人不急不缓的喝着汤。
外头进之含混搭话道:“岂止,外头人都说我们徐府仁义,奴仆的事都肯为他们出头。“
老夫人将手中汤碗一放,冷哼道:“给他说几句话未尝不可,为他出头大可不必。不过是个典来的仆人,没的为他又扯件官司在身上。明里头说徐府仁义,暗地里人家便说徐府小家子气,为了争块地与商人争斗呢!”
徐夫人不动声色细嚼慢咽,容娘去挟菜的手顿了顿。
“待他爹入土了,也不必马上回来,到底晦气。真娘,你去另买个人来与七郎使。按说我们家的郎君,也该使两个小厮。”
进之忙接口:“嫂嫂帮我家守惟也物色一个,我倒也罢了。”于氏歉意的朝徐夫人笑了笑。
饭毕,瑾娘拉了容娘一边说话。
“如何婆婆都知道了?”瑾娘素来亲近容娘,早就发觉她郁郁寡欢,以为是受了婆婆的责备。
容娘嘴角扯了扯,却是不想说话。奈何瑾娘催促不停,只得低低说道:“外头事情自然是姨婆告诉的,家里头……。”容娘朝那边巧笑嫣然的婉娘瞥了一眼。
瑾娘看见,心头气闷。“这蹄子,越发的兴风作浪,待回去我叫娘好生约束她。”
容娘可有可无的笑了笑,并不十分上心。
“按说这些事情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不是七郎……。”瑾娘试着安慰容娘。后者却虚垂了眼脸,只用手抠着廊柱上的一处指甲大凹洞。屋里头说笑声一浪接一浪,瑾娘却觉得容娘离那份热闹疏远而孤寂。
良久,瑾娘方听到容娘飘忽的声音:“三姐,人命也有贵贱么?”
瑾娘一愣,不由答道:“那是自然。”
“为何那些所谓贵人,身居高位,五体不勤,却出入有车,锦衣玉食;所谓贱人,供养孝顺,豁达为善,日日劳作,反生计艰辛?”
瑾娘呆呆的看着容娘,只觉眼前这个落寞的小娘子十分的陌生。
“人生下来身份地位是父母所给,但若心有大志,也可去下场考试,上得高位。”
却是守礼的声音,他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把话接了过去。
“这些事你不必再管,自有我与七郎。你只管抄些经书,陪陪嫂嫂便好。”
容娘笑了笑,回头正视守礼,不躲不避:“六哥,可是我做的不对?”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再迷茫。
守礼抿了嘴唇,有些不满:“一个小娘子家,本就便该当安于内室,孝顺长辈,勤于家事……。”
“六哥如今后悔了么?”容娘张了张嘴,终于问道。她似笑非笑,黑黝黝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瞧着守礼。
守礼一僵,别过头去。“左右此事我会去打点,外头的事情;——你莫再管。”
容娘收了笑脸,敛了神采,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守礼心中一紧,直盯着前头那个纤细却倔犟的背影,无可奈何。
瑾娘劝道:“六郎安心去做事吧,我会劝着容娘些的。”
守礼心中叹了一口气,回了书房温书。
大门外却吵吵嚷嚷,让人心中烦躁。守礼命成奎去驱散吵架之人,成奎却回来禀报,门外是杀人的二癞他爹,哭得什么似的,来为他儿子求情。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