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容娘幽幽道:“天下疆土一般,郎君在处,便是故乡。”
守中闻言,心中撼动,手下便是一紧,将她紧紧的揉进怀里。
容娘以手相抵,急道:“郎君,你伤未好,不可……唔……”
“……无事,轻些。”压抑缠绵的声音低沉惑人,叫人不能拒绝。
残留的酒味竟能醉人,容娘只觉心中和身上皆是滚烫,便似吃了酒一般,浑身都烧起来了。
他的手骨节分明,又因常年摸枪,老茧磨人,一路抚过去时,容娘的背上起了一层疙瘩。她的身子柔软异常,两手几不能支撑,又恐伤了他,只得咬牙勉强撑住。身子里的热浪却不饶她,一波一波,潮涌不迭,几乎叫她背过气去。
次日起来,天色大亮,身边枕头已空。容娘忙忙起身,身上酸痛,她亦顾不得,只管赶紧收拾自己。
门被推开,容娘忙将被子拉高,脸色红如朝霞,不敢抬眼看人。
守中将托盘放下,在床边坐了。他不言不语,大手捞出妇人,亲替她穿了衣裳,打量一番,方道:“把粥喝了,我陪郡王在城中走一走便归。午饭由厨娘做去,你在房中歇着便可。”
如此关切,几令人醉。
容娘羞红了脸,低着头,轻轻应了。
如此两日,离别之日终至。那日日头正好,远处淮河水闪烁如银,芦苇轻摇,城墙在朝阳中焕发生机。
城中百姓十数人,一路抹泪送出城来。城墙之上,兵士成排,默然相送。
赵东楼送徐守中一行至寿春,互道珍重,扬长而去。
一路颠簸,幸亏赵东楼执意留了马匹,车中垫了几层褥子,并不妨碍。路上荒芜,行人凄惨,马蹄急踏,赶在下一场冬雪到来之前,一行几人进了合肥城。
城中守中原无住所,本只在营中打住。如今家眷在此,他便命四喜去街上寻了一处宅子,又雇了一个婢女与婆子,将容娘安置在此。自己却带着昌明四喜,径往营中去交代。
容娘歇息了几日,精神好转,也照看一下厨房,费心做些吃食给守中几人享用。
合肥战事早了,虽物资不甚丰富,倒好过寿州。况守中军营在此,一应事务,亦好招呼。
容娘拖那婆子好歹寻了一匹粗绢,自己缝了衣裙,终于将守中那套衣裳换了下来。守中晚间归来,看见妇人一身深蓝衣裙,虽颜色深些,却袅袅婷婷,婉约动人。他略勾唇角,眸中深邃,欢喜之意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两人相处数月,没了家事拖累,十分惬意。合肥郎中说容娘积寒至深,子嗣之事,恐有些艰难,须慢慢养之。两人经了战事,又去了心中隔阂,反倒不甚在乎,一味过平常夫妻生活,十分和睦。
谁料这日,容娘正在家中看书,婢女过来说,门外有沈观察家人,送了好娇俏小娘子过来,说是给将军做小妇,侍奉容娘。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送妇
且说沈观察给守中送了美娇娘过来,容娘正自诧异,旁边婢女却欢喜道:“娘子如何不喜,沈观察乃是城中最大的官儿。他肯送小娘子给将军,自是十分看承之意,娘子须得亲去迎进来,方显贤淑之名哩!”
容娘心中苦笑,却不晓得此沈观察如何为人,总不好得罪郎君上司,说自家傲慢。容娘看着婢女欢天喜地模样,便吩咐她去引了那小娘子进来,顺便散了铜钱,打发送人来的几人。
那小娘子果然青春美貌。但见她细肌嫩肤如冰如玉,杏眼含情如春色满园。最是那纤腰款摆,裙裾微动,如微风拂过水面,带起一丝丝涟漪。
小娘子忐忑的觑了面前娘子。娘子脸色不甚红润,微露病容。容颜虽丽,并不出奇。一双眼睛看似清澈,却混不似那少女的不知世事,倒似历经风霜之后的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