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喘连连。
一时稻香出来请容娘进去。容娘试了试额际,交代小环与乳娘好生照看着。
入得屋来,于氏眼含怜悯看了看她,不自在的朝她笑了一笑。
容娘心中有所警惕,去瞧老夫人时,老夫人深邃的目光里透着些暖意,示意容娘坐下,她缓缓道:“容娘,我思想再三,此事殊不能瞒你。”
容娘的眼皮跳了跳,虽不知到底何事,直觉十分不好。
“城中如今有流言,说你与张家畜生私奔。”
此话便如晴天霹雳,直将容娘炸的头昏脑涨!过往的不堪与屈辱如春天的惊雷一般滚滚而来,毫不留情的在她的心上轧过,直将她那颗愈合不久的心碾得支离破碎,剧痛无声。
“容娘,你须得稳住。我今日告诉你,皆因你生性稳重刚强,婆婆信你挺得过去。如今既然城中传开,高九郎必然已然知晓。你心中须得有数。我瞧高九郎行事不是那等浅薄之人,若他能信你,必会重来提亲。若如此,他实是你的良人,婆婆再不拦你。若他不信,你也莫伤心。姻缘天定,那便不是你的缘分,咱们也别强求。”
于氏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容娘,她双眼微垂,长长的睫毛微颤。唉,如此不幸的小娘子,怎禁受得起此等流言蜚语?
“容娘,你莫伤心。都是那些市井小民无知之语,咱左右听不见,不理便是。”
长者的关怀稍许抚平了容娘心中的痛意,然心中另有一种情绪叫嚣着升了上来。容娘感知得清楚,那是仇恨。来势汹汹的仇恨,自当初于小巷之中呼救而无人理睬便已发生,在张家被那强蛮的卞氏所欺时即已埋下,被张炳才那畜生强行掳走险些被辱时,已是仇根深种!
还有谁知道自己被掳之事?又歪曲成如此不堪的丑闻?
容娘咬了咬牙,恨到极处反渐渐平静下来。她抬眼,直视老夫人,道:“婆婆,无论有无流言,容娘已下了决心,嫁与大哥。若是大哥嫌弃容娘污秽,容娘自无话可说。至于高家九郎,若来提亲,婆婆大可拒绝。流言一事,我心中有数,容娘断不会因别人龌龊的心思而折磨自己。”
此番话铿锵有声,干净利落。越发显得其人朗如日月,清如水镜,由不得人些许玷污。
老夫人听到后头,饱经风霜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她连连点头,心中实是激动异常。
“好孩子,好孩子,你说得极好!婆婆没有看错人!”
背着容娘,老夫人对愁眉苦脸的徐夫人道:“你放宽心。如今我看明白了,容娘是个靠得住的,她心里自有杀伐决断,再大些,比你都强。当日我错待了她,幸得老天眷顾,她还在咱家里。咱家一直不顺,须得有这么一个人,经得起风雨。你只叮嘱家里这些人,把嘴闭紧,熬过了这阵,自然便好了。”
徐夫人不免又叮嘱于氏,要那边众人守紧口风,不得胡乱言说。
这日,城北房屋收拾妥当,高九郎看准时机,请人择了好日子,将那炮仗放得满城轰响,又请得一帮子杂耍艺人助兴,顿时全城皆知,高徐两家卖房了!
张家原抢了先机,卖了几处房子。高九郎好心思,将徐高两府的房子握在手中,尽心收拾,只看他张家买卖。待张家势头一弱,他便将那声响弄得极大,一时来往人群不绝。
这两家的房子造得结实实用,摒弃了一切华而不实的装饰。整齐的石阶路,干净的小院,屋中甚至有家具若干,院落之间以树木间隔。实是居家的好去处!
一拨一拨的人群来了又去了,一只只粗糙的大手抚摸过门窗,一双双艳羡的眼睛流连忘返……。这日城中的经纪忙个不停,衙门大门敞开,公人严阵以待,专为这桩城中最大的买卖写文书定契约。
这一日,徐高两家,共四十户宅院,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