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翻,可担得起后果?”
婉娘不是不畏惧的,这是大哥与容娘的屋子。想起大哥那般冰冷的神色,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但,只要想起自己那几个月的庵中日子,一股愤懑之气油然而上。做便做了,大哥回来,总不好再打发自己这个已嫁的妹子。况且,此时不推容娘一把,待大哥回来,更不好推!
婉娘一把将木盖掀开,顿时后悔莫及。
那是半箱子的新衣裳,大哥的!
屋外脚步凌乱,门口涌进一群人,靖哥儿当先跳进来,看见此景,怒火涌上,眼风中挟带了冰霜射向婉娘。
“怎么,当我爹不在,便来欺负我娘么?”
不过六岁的孩子,板起脸来,竟有了守中的几分颜色,叫人看了心惊。
婉娘勉强笑了一笑,朝后头的老夫人行了礼,嗫嚅道:“婆婆,不晓得嫂嫂将信收在何处,嫂嫂只是不给。”
容娘也不理她,先向前给两位夫人行礼,然后叫春雨搬了两把椅子来,请两位夫人安坐。
小环在一旁被婉娘的话气得半死,她气势汹汹带了人进来就乱翻一通,何曾说过甚么书信?
待两位夫人坐定,小环方忍了性子上前朝婉娘道:”婉娘子说话要凭良心。你一进来,便伙了这几人乱翻乱仍,何曾说过老夫人要甚么物事?娘子一直不曾言语,只看你要动大郎的衣物,方才阻止了一句。何曾说过甚么不给之语?”
此话一出,靖哥儿听了险些跳起,却被一旁的徐夫人按住。徐夫人面上无波。朝老夫人道:“娘,且让儿媳先说几句。”
老夫人皱了皱眉,婉娘如此胡闹。简直丢尽她的面子。又惊动了养病的儿媳,她那脾性。惹急了她,恐自己也得让着些。
“婉娘,嫁出去的娘子,便如那泼出去的水,是人家的人了,不好回来管娘家的事。更何况,这是你大哥大嫂的屋子。没有那个嫁出去的叔伯妹子来兄嫂屋中闹的道理。我虽病了,好歹还有一口气在;况你婆婆亦在,绝非叫你在此为非作歹。你目无长辈,张狂无德。我没有力气,不好教训你。如今你回去,日后回门,只往你爹娘那边回便是,不需往这边来。”
徐夫人十分怒意。因了病中,气息微弱,只是轻轻的说了,也羞得婉娘面红耳赤。便是老夫人听了,面皮上亦是一紧。毕竟。是她叫婉娘来容娘这边取信的。
婉娘咬了牙,眉眼中泛起戾气。她蓦然转身,取过那匣子羊脂玉妆奁,在老夫人面前颤巍巍掀开,赌气道:“我晓得伯娘意思,伯娘素来看我不顺眼,也便罢了。可,——家中如此偏心,价值万金的玉饰,容娘尚不屑带,只是收着。可我与娥娘出嫁,打发的都是些粗金烂银,可叫我们怎生想?家中待我们,但凡有待容娘的一根小手指头,我也便安心了……”
那一刻,小环后悔至极!
为何当初要擅自做主,接下这一套妆奁,到了今日,却叫婉娘拿来做筏子?
容娘揪了手中帕子,晓得自己又错了一次。
两位夫人见到这一套精致昂贵的妆奁,各各扫了一眼容娘,神色各异。
婉娘瞧见,只当自己说对了。但凡惹来些许怜惜,自己或可全身而退。
徐夫人却冷笑,道:“你自然归你爹娘发送,我不过是个伯娘。当初养了你们一家,给田给钱,你们姐妹成亲,填的妆亦不少。大郎是我的儿,容娘是长媳,我给她多少都不过分。你好生收着你那颗比天高的伶俐心吧,莫来此攀比。”
婉娘不妨一向婉约的伯娘口舌上亦如此厉害,不由得张口结舌,不知所措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眉毛跳了一下,并不说话。自己儿媳轻易不言语,尤其容娘掌了家后,家中平顺,三郎也争气了,未有甚么值得置气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