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沐沐。
他怎麼會因為一個稱呼，衝著自己的孩子發脾氣？
這時，康瑞城才意識到，或許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靜。
陸薄言和穆司爵兵臨城下，還是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危機感和壓迫感。
但是，為了讓一眾手下安心，他只能裝出冷靜淡定、並沒有被這件事影響的樣子。免得陸薄言和穆司爵還沒有行動，他們就已經軍心不穩。
他沒有影響到手下，卻影響到了沐沐。
“……沐沐，對不起。”康瑞城的聲音有些乾啞，“我不應該衝你發脾氣。”
沐沐像是預感到什麼一樣，突然紅了眼眶，跑過來抓住康瑞城的手：“爹地，我們離開這裡吧？”
康瑞城勉強笑了笑，說：“你之前不是想盡辦法要回來A市嗎？”
沐沐搖搖頭：“我已經不想再呆在這裡了。爹地，我們走吧。你帶我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
康瑞城看著沐沐，說：“好，我帶你走。”
沐沐還沒來得及高興，康瑞城就接著說：“不過，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等我處理完事情，我們就離開A市，回到屬於我們的地方生活。”
“好！”沐沐還是很高興，點點頭，不忘強調，“不過，不能帶佑寧阿姨哦！”
“為什麼？”康瑞城不解的問，“你不喜歡佑寧阿姨了嗎？”
“喜歡啊！”沐沐歪了歪腦袋，天真的說出心裡話，“我只是覺得，穆叔叔可以照顧好佑寧阿姨，而且念念不能離開媽咪！”
康瑞城的目光沉了沉，過了片刻才問：“那個孩子叫念念？”
“嗯！”沐沐笑嘻嘻的問，“好聽吧？”
康瑞城不置可否，讓沐沐上樓睡覺。
沐沐這次倒是乖乖聽話了，只是上樓之前，忍不住又和康瑞城確認：“爹地，你會做到嗎——帶我離開這裡？”
康瑞城點點頭，給了沐沐一個肯定的答案：“會。”
沐沐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腳步輕快地跑上樓去了。
東子看著沐沐的背影，露出擔憂的神情。
沐沐太天真了。在他的眼裡，這個世界是單純沒有雜質的。
但現實是，這個世界多的是他不知道的汙跡斑斑。
這個孩子這樣天真單純，遲早是會受傷的吧？
“城哥，沐沐他……”
東子話沒說完，就被康瑞城抬手打斷了。
“他知道這些就好。”康瑞城說，“其他的，沒有必要讓他知道。”
東子頓了頓，緩緩明白過來康瑞城的用意，點頭道：“我知道了。”
康瑞城也知道，沐沐眼裡的世界是單純美好的。
他想保護沐沐眼裡的世界。
所以，很多事情，沐沐不需要知道。
東子想起被沐沐打斷的震驚和疑惑，接著問：“城哥，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錯，不僅是沐沐，東子也沒有聽懂康瑞城的話。
——“如果可以解決掉陸薄言和穆司爵，不能全身而退，我也認了。”
這種話，怎麼聽都有一命換一命的意思。
驚悚和猶豫，從東子的心底油然而生。
他可以幫著康瑞城對付陸薄言和穆司爵，但是他並不打算為此付出生命。
他的女兒比沐沐還小，他想陪著她長大。
康瑞城若有所思的說：“那是最壞的打算。不過，我一個人換陸薄言和穆司爵兩個人，好像也不虧？”
東子搖搖頭，說：“城哥，你不能這麼想。你要想想沐沐。你走了，沐沐在這個世界就沒有親人了。還有，沐沐還這麼小，你不在了誰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