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请得阿爷允准;让我出去看看……”
杜士仪差点就没说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话来;好在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否则他ri十有**要被人扣一个教唆储君的罪名。直到今ri讲读的时辰已尽;李嗣谦借口要去探望赵丽妃;亲自送了他和贺知章出来时;却还特意对他说道:“杜拾遗和孤年纪相仿;见识却多;若有机会;不妨多来东宫讲读。”
这种话杜士仪有些措手不及;而一贯随便的贺知章却抢在了他前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子殿下好意;杜拾遗自然是不胜荣幸。然则讲读的ri子都是张相国此前早就拟定好的;若是让徐学士听到太子殿下这话;怕是心里要忍不住黯然神伤。至于杜拾遗;只要在丽正书院修书;总有一天能轮到为太子殿下讲读。而若有想问的;太子殿下若信得过我;就由我贺四明居中传话如何?”
贺知章为人诙谐;李嗣谦也颇为喜欢他的讲课风格;此刻不禁为之莞尔。他虽有交好的嫡亲兄弟;可大家几乎都闷在宫中;很多事情都只是道听途说;因而对年纪相仿却经历颇多而又赫赫有名;与那些贵胄贵介截然不同的杜士仪;他方才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奇。此时此刻;他便爽朗地笑道:“好;便如贺学士所言。杜拾遗;下次再见;不妨给孤说说你在长安随王怡安抚平乱的事。”
等到在东宫嘉德门和要去大明宫的李嗣谦分道扬镳;走在出宫的路上;杜士仪方才有些匪夷所思地对贺知章问道:“贺学士;太子殿下这是说真的?”
“好奇而已;太子殿下八岁册为太子;从小就是名家教导;所见除却宗室皇亲;贵介子弟;多半是我这样一大把年纪的。能够见到你这年纪相仿;却又已经赫赫有名的;也难怪好奇。”说到这里;贺知章便轻声说道;“不过太子殿下虽是无心之言;就怕真的去对张相国说;到那时候引来非议却不好。徐老固然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但人言可畏。”
丽正书院中;贺知章和徐坚都是豁达的人;但并非人人都像他们;杜士仪当然心中有数;此刻少不得谢过贺知章那时候在李嗣谦面前解围。然而;这第一次见面却让他对李嗣谦这个太子有很不错的观感;xing子固然急了些;却是为了生母的病情;而听讲时毫无倦容;对讲读官待之以礼;那傲气固然是因为身份尊荣;却不曾凌人;说话言辞之中也更多带出几分年轻人的朝气。
当他和贺知章即将出太极宫宫城重明门时;却正好和带着几个内侍的高力士撞了个正着。两边相见打了个招呼;一向对人客气有礼的高力士便笑容可掬地问道:“贺学士和杜拾遗这是从东宫来?”
“是;刚刚讲读完。”杜士仪瞥了一眼贺知章的表情;见其不甚乐意和高力士说话;他少不得主动说明;随即又加了一句;“太子殿下应该是从景风门往大明宫去了。”
“这么说我是错过了。”含笑嗲了点头后;高力士见贺知章拱了拱手先行告辞离去;杜士仪亦是随之跟上;他便看着那座近在咫尺的东宫出起了神。
以sè侍君;安得长久?多少美人用青chun和xing命证明了这个道理;赵丽妃也不例外。当年宠眷最盛时;天子浑然没在意皇后兴许还能再生嫡子;越过长子册立次子李嗣谦为太子;而现如今;赵丽妃宠衰sè败;李嗣谦这个太子也并不比其他儿子多受宠顾。要不是王皇后和武惠妃相争;哪会没有人顾得上羽翼单薄的东宫太子李嗣谦?至于病得七死八活;一年年都只靠药吊着的赵丽妃;除却李嗣谦这个亲生儿子;谁会真心去关心?
即便当年汉时独霸天下如卫子夫;即便卫子夫还有弟弟如卫青;外甥如霍去病;可若不是卫太子的孙子继承皇位;卫家兴许也早就一蹶不振了而同样出身卑微的赵丽妃;娘家没有半个出sè的人才;东宫属官无不是天子利眼盯着;甚至时至今ri都尚未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