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甚至也少于对奚人降军的犒赏。所以;他只能用无力的语言安慰了两人几句;随后又嘱咐南霁云;回到云州后;让云州都督府早日定下抚恤死难的章程。不能越过朝廷在钱财上做文章;那么;就在职务以及抚恤老弱妇孺上头做文章。
回程的时候;段广真就忍不住问道:“使君对小南将军说的话是真的?”
杜士仪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什么话?”
“就是让负伤的士卒进入怀仁县廨以及云州都督府;接受相应的培训丨通过审核者成为编外吏目;然后报吏部流外铨;而死难将士的遗孀以及孤弱;由官府定期出资赡养;直到孤弱成年;而遗孀改嫁或病故?”
“嗯;我是这么想的。”杜士仪点了点头;遮了个凉棚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这才徐徐说道;“负伤的将士本来就是因为国打仗而伤残身躯的;从这些人中遴选出合适的;担当官府公务;比一般的滑胥之吏要可靠。至于抚恤战死者遗留下来的老弱妇孺;异日朝廷募兵的时候;方才会更加应者云集。”
杜士仪还有一句话放在肚子里没说。倘若不是云州和代州的财政都不是最最吃紧;而且云州军和代州军的死伤都不算多;他这样的法子必定会因为没钱而成为空谈。只可怜幽州军上下那么多的死难者;也不知道会让多少家庭肝肠寸断。只希望;他对裴耀卿的建议;能够被这位户部侍郎转奏天子。
如果真的是赵含章坐赃巨万;那么籍没之后的所得;不是没入国库;而是应该首选用于抚恤幽州军中战死和负伤的军卒这种事他不想让人知道是自己的提议;更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意在邀名;所以只需裴耀卿回去之后面奏天子;让当今天子李隆基去得这个仁义之名就行了当然;也要李隆基能够愿意这么做。
当杜士仪带着三千代州军;从幽州回归代州雁门城的时候;赵含章和卢涛经过千里驰驿;也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洛阳。
李隆基这位天子自从即位之后;已经是数次巡幸洛阳;而且每次一呆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其中最重要的缘由;就是因为关中出产的粮食根本无法供给天子妃嫔王公贵戚以及庞大的官僚队伍;所以;天子每数年带着妃嫔儿女文武百官到洛阳来;让关中和长安能够休养生息一段日子;这几乎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甚至可以说;倘若不是当初武后就曾以洛阳为都城;而且洛阳不像长安;能够据险而守;李隆基早就迁都了
此时此刻;面对案头卢涛的弹劾;赵含章的申辩;他就看向了面前站着的中书令萧嵩以及刚刚从中书舍人任上转任御史中丞的裴宽。作为天子;他能够容忍某些重臣在某种程度上的贪赃受贿;但对于镇守一地的边臣;他却万难容忍这种举动。边臣倘若聚敛钱财;然后又用这些钱财来收买人心;其中结果不问自知。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就看向裴宽道:“裴卿一贯刚正廉明;赵含章之案;就由你挑头去审理。记住;朕不要和稀泥;要真真切切的结果”
“臣遵旨。”
将裴宽打发了下去之后;李隆基便示意萧嵩上前来;等其到了面前堪堪只有数步的地方;他方才轻声说道:“朝中有人谏劝;杜君礼先督云州;再督雁门南北六州;多有收买人心之举;前时容留拔曳固老弱妇孺便是如此;而后在代州躬耕劝农;大兴州学;无非是笼络民心;据闻代州甚至还有民众打算立碑为其纪念;萧卿觉得这些非议如何?”
萧嵩顿时愣住了。有一瞬间;他甚至很想反问天子;可是裴光庭有过某些言语;但他须臾就忍住了。在默然伫立了片刻之后;他就低声说道:“倘若爱民如子的贤臣却要被人说成是别有所图之辈;臣无话可说。”
李隆基盯着萧嵩看了好一会儿;顿时哈哈大笑:“不错;萧卿果然公允。杜君礼所作所为;细细再看;全都是身为州官应尽职责;别人没有做到的事